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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回:姜子牙金台拜将 众门人问卜别师

诗曰:金台拜将若飞仙,斗大黄金肘后悬。梦入熊罴方实地,年登耄耋始朝天。延绵周室承先业,树列齐封启后贤。福寿两端人罕及,帝王师相古今传。

且说西岐城连败数路西征大军,收降兵卒已逾十万。八方诸侯纷纷来表,请武王兴兵,推倒殷纣统治,众将官准备东征所需,一切停当,只等姜子牙上出师表。

翌日,武王设聚早朝,言道:“有本章早早出班,无事卷帘朝散。”言还未毕,左班丞相姜子牙,手捧出师表上得殿来。武王命黄门官接过。黄门官将表文展开,放于御书案上。武王展龙目御览:

进表丞相臣姜尚:臣闻惟天地万物父母,惟人万物之灵。天佑下民,作之君,作之师。惟其克相上帝,宠绥四方,作民父母。今商王受弗敬上天,降灾下民,流毒邦国,剥丧元良,贼虐谏辅,狎侮五常,荒怠不敬,沉湎酒色,罪人以族,官人以世;惟官室、台榭、陂池、侈服以残害于万姓;遣厥先宗庙弗祀:播弃黎老,昵比罪人;惟妇言是用,焚炙忠良,刳剔孕妇;崇信奸回,放黜师保;屏弃典刑,因奴正士;杀妻戮子,惟滢酗是图,作奇技滢巧,以悦妇人;郊社不修,宗庙不享。商罪贯盈,天人共怒。今天下诸侯大会于孟津,兴吊民伐罪之师,救生民于水火,乞大王体上天好生之心,孚四海诸侯之念,思天下黎庶之苦,大奋鹰扬,择日出师,待行天罚,则社稷幸甚,臣民幸甚!乞赐详示施行。谨具表以闻。

武王看罢奏章,沉吟半晌,言道:“相父的表章孤已阅毕,虽说当今天子无道,为天下万民共弃,但昔日先王曾有遗训,曰:切不可以臣讨伐君王。一旦起兵,天下人岂不说孤有辜先王之言,实属不孝也。纵然纣王无道,乃是君上,孤若行讨伐,实属不忠也。孤王与相父应共守臣节,使纣王改过自新,岂非善举乎。”

姜子牙言道:“老臣怎敢有负先王,但天下诸侯,联名布告四方,控诉纣王十大罪状,实不足以君临天下、纠合诸侯。日前东伯侯姜文焕、南伯侯鄂顺、北伯侯崇黑虎,具发来文书,无一例外,俱要起兵伐纣,同时请主公速速起兵。老臣只恐延误国事,因此上表,请主公圣裁。”武王言道:“既然三位方伯欲征伐成汤,便任凭他们起兵。孤要坐守本土,以尽臣节,无论何时,也不失为臣之道!”

姜子牙言道:“如今纣王荼毒生灵,万民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天子恶贯满盈,上天为之震怒,命我西周应运而兴,先王未能完成使命便已归天,如今大王行吊民伐罪之师,此乃代天行事之举。”

右班首席上大夫散宜生也出班,上奏道:“丞相之言,乃为国之忠言,大王不可不听。如今天下诸候相约聚于孟津,大王若不出兵响应,则不足取信于众,诸侯一旦不服,必以为我国要助纣为虐。何况如今纣王听信谗言,屡次发兵征讨西岐,黎民百姓身受刀兵之苦,文武百官屡遭劳顿之扰,如此几时可得安宁。以臣愚见,当依丞相之言,起兵与诸侯相会于孟津,陈兵朝歌城外,观其朝政,如实改过自新,则是天下万民之福,又不失信于诸侯,以免遗祸于西土。此举上可以尽忠,下可以尽孝,乃万全之策,请大王三思。”

武王听散宜生一番言语,不觉忻喜,言道:“大夫之言甚合孤意,但不知如何起兵?”散宜生言道:“大王若要兵进五关,须拜丞相为大将军,赐以黄钺、白旄,总理军权,可便宜行事。”

武王言道:“就依大夫之言,孤拜相父为大将军,总理征伐之事。”散宜生言道:“不可如此草率,昔年黄帝征讨蚩尤,拜风后为大元戎,曾高筑拜将台,上拜皇天、神祗,下拜后土、山川、河渎之神,捧毂推轮,方可行拜将之礼。”武王言道:“一应事宜,全凭大夫准备。”

当日朝散后,散宜生率百官到相府恭贺。众将官各各忻悦,众门人个个喜欢。次日,散宜生命南宫适、辛甲率三千军兵,往岐山监造拜将台。二人不敢怠慢,当下率兵来到岐山,伐木烧砖,即日开工。

非只一日,将拜将台造完,二将回报散宜生,散宜生入内庭,向武王交旨,言道:“臣奉旨监造拜将台,现已完工,择良辰,于三月十五日,请大王移驾金台,亲自拜将。”武王准旨,只等吉日到来。

且说三月十三日,姜子牙任命辛甲为军政司,将“十七禁律五十四斩纪律牌”挂于相府之外,通报众将官知晓。辛甲领命,将纪律牌挂在府外。上书扫荡成汤天宝大元帅,姜子牙条约示谕大小众将官知悉:

其一,闻鼓不进,闻金不退,举旗不起,按旗不伏者乃为慢军,犯者立斩不赦。

其二,呼名不应,点卯不到,违期不至,动乖纪律者乃为欺军,犯者立斩不赦。

其三,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度,声号不明者乃为懈军,犯者立斩不赦。

其四,多出怨言,毁谤主将,不听约束,屡教不改者乃为横军,犯者立斩不赦。

其五,扬声笑语,蔑视禁约,晓詈军门者乃为轻军,犯者立斩不赦。

其六,所用兵器,克削钱粮,致使弓弩绝弦,箭无羽镞,刀剑不利,旗帜凋敝者乃为贪军,犯者立斩不赦。

其七,谣言诡语,造捏鬼神,假托梦寐,大肆邪说,鼓惑将士者乃为妖军,犯者立斩不赦。

其八,奸舌利齿,妄为是非,调拨士卒,互相争斗,致乱行伍者乃为刁军,犯者立斩不赦。

其九,所到之地,凌侮百姓,逼奸妇女者乃为奸军,犯者立斩不赦。

其十,窃人财物,以为己利,夺人首级,冒领军功者乃为盗军,犯者立斩不赦。

其十一,军中聚众议事,近帐私探信音者乃为探军,犯者立斩不赦。

其十二,或闻所谋,及闻号令,漏泄于外,使敌人知之者乃为背军,犯者立斩不赦。

其十三,调用之际,结舌不应,低眉俛首,面有难色者乃为怯军,犯者立斩不赦。

其十四,出越赴伍,搀前乱后,言语喧哗,不遵禁约者乃为乱军,犯者立斩不赦。

其十五,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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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诈病,以避征进,捏故假死,因而逃脱者乃为诈军,犯者立斩不赦。

其十六,主掌钱粮,给赏之时,阿私所亲,使士卒结怨者乃为弊军,犯者立斩不赦。

其十七,观寇不审,探贼不详,到不言到,多则言少,少则言多者乃为误军,犯者立斩不赦。

姜子牙在相府前张挂“十七禁律五十四斩纪律牌”,众将官纷纷赶来观看,无不敬谨,牢记于心。

且说十四日,散宜生入内庭来见武王,言道:“请大王明日清晨移驾相府,聘请丞相登坛。”武王问道:“爱卿可知拜将之道,有何礼数?”散宜生言道:“大王可效仿黄帝拜风后之礼,届时按臣所言行事即可。”武王言道:“一切就依爱卿所言!”

次日,乃是三月十五日吉辰,武王率领合朝文武,来到相府前。只听府内乐声响过三遍,军政司命门官:“放炮开门。”只见三声炮响,相府府门左右大开。散宜生在先引道,武王跟随其后,来至银安殿前。

军政司来请丞相升殿,高声道:“大王亲来拜请大元帅出府登辇!”姜子牙闻言,从内室着道服而出。武王躬身施礼道:“请大元帅登上车辇。”姜子牙慌忙谢过,同武王分左右,并行来至大门前。武王再一躬身,两边侍者搀扶姜子牙登上车辇。散宜生请武王亲自扶轮,连推三步。后人有诗赞姜子牙衰年受此隆重礼遇,诗曰:

周主今朝列将台,风云龙虎四门开。香生满道衣冠引,紫气当天御仗来。统领貔貅添瑞彩,安排士马尽崔嵬。磻溪今日人龙出,八百开基说异才。

且说姜子牙的仪仗出城,只见大道两旁俱是大红旗,直摆到西岐山下。西岐军民扶老携幼,全都赶来观看。姜子牙行至岐山脚下,来至拜将台边,道边立着一座牌坊,上面刻着一幅对联:

三千社稷归周主,一派华夷属武王。

武王率领文武百官来到,只见这座拜将台,甚是巍峨轩昂,庄伟辉煌,怎见得,但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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