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也自吃了一惊,忙挥刀相迎。只见赵云舞动长枪,迅捷如龙,枪花朵朵,遍体生光。黄忠急忙展开刀法,护住全身,那刀寒光闪闪,宛如映日的水波一片,将全身护得严严实实。
赵云长枪一抖,便是十数朵枪花,撞击在黄忠刀光之上,只听叮叮当当之声不绝,最后兵器交击之声竟响成一片,发出刺耳的撕拉声,刺人耳膜。
刘贤看得心惊胆战,生恐黄忠有失,急令邢道荣领兵三千杀出城去救应,吕介、胡济也随后接应。
邢道荣领命,当即领兵杀出,往张飞、赵云杀去。刘贤又命城上擂响战鼓,激励士气。城外的霍峻听见鼓响,也即挥兵冲杀。张飞正追魏延,见城内兵马突然掩杀而来,也不甘示弱,将手一挥,身后大军也自冲杀而来。
双方就在城下一通混战,不多时,刘备尽起营内大军前来增援,刘贤也不断增派兵马,这一通混战,直打到黄昏时分方才停息。看看天晚,各自罢兵。
因大军冲杀,黄忠、魏延与赵云、张飞这两对都被冲散。这却苦了双方麾下士卒,俱都遭殃。尤其是赵云,纵马冲阵,宛如一条银龙在阵中翻滚,所到之处,刘贤大军纷纷躲避,杀伤甚巨。
当夜收兵,刘贤命各军清点损失,死伤千余人,光是死在赵云枪下的百人将就有七八个,军侯也有两人战死,让得刘贤大为痛惜。
当夜巡视了各军,又去慰勉了受伤的士卒,最后回到县衙,回想今日赵云英姿,不由愁眉不展。
不多时,黄忠、魏延联袂来见,刘贤见黄忠面有疲惫之色,魏延脸带羞愤之情,当下强打起精神慰勉了二人几句。黄忠见刘贤强颜欢笑,反过来也劝了刘贤几句。魏延见刘贤不但不怪罪自己,反而温言安慰,心下也大是感动,声言必要拼死报效。
送走了二人,刘贤又独坐了片刻,正准备休息,忽听史阿求见。刘贤急忙起身将史阿迎了进来,问道:“史师深夜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史阿拍了拍剑鞘,一言不发地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交与刘贤。
刘贤满脸疑惑地接过书信,打开一看,顿时大惊道:“史师你要约战赵云?!”
史阿平静地道:“不错!赵云的枪法传承自枪神童渊,今日观之,更有推陈出新之意,显然枪法在尽得童渊真传的基础上,更有许多创新,隐隐已自成一家。当年我师傅王越在边地做游侠时,曾与童渊道左相逢,双方交流武道,均觉大有长进,相互引为知己,双方虽都敬佩对方武艺,但前后三战,却都未分出胜负。后我师傅入洛阳求官,终成帝师。童渊却闲云野鹤,隐居授徒。二人再未相见。我师傅临终之时的一大憾事便是未能与童渊再次比武论道。今日我见赵云枪法,时而如百鸟朝凤,时而如蛇盘龙腾,与当年童渊相比,风采丝毫不减,故而欲与之一战,以全师傅遗愿。”
刘贤闻言,怔怔地道:“师傅,你也说赵云的枪法在童渊的基础上更加推陈出新,想必武艺更上层楼,你还……你,你有把握吗?”
史阿微微一笑,道:“赵云自出山以后,便即从军,一身枪法在战场之上锤炼的炉火纯青。我虽不像他一样无日不战,但也曾战遍河洛名家,磨练剑术,数十年来从无一日松懈,未必便会弱于他。”
刘贤道:“师傅一定要比?”
史阿道:“我这一生,几乎将所有精力都奉献给了剑道,自出师以来,未逢一败。如今有机会能够与赵云这等名家子弟切磋,实乃幸事,况且又是家师遗愿,此战非比不可。”
刘贤沉默了一下,道:“既然如此,我这就派人将此信送往刘备军中。请师傅安心备战,其余一切交给我就好。”
史阿闻言,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刘贤待史阿走后,再次看了看手中的挑战书,叹了口气,随后将战书放在一旁,提笔重新写了一份,命信使送到刘备军中。
刘备此时正与麾下文武众将商议夺取孱陵之策,忽闻城中刘贤有书信送到,指名送给赵云。刘备目光一闪,对赵云笑道:“既然是送给你的,你便自行拆阅吧。”
赵云闻言,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中接过书信,当场拆开,看过之后,又双手奉于刘备,道:“是刘贤帐下虎贲郎将史阿向我下的战书。”
刘备讶道:“两军对垒,武将交锋乃是常事,史阿既然想与你一战,自出马叫阵即可,何必专门下战书约战?”
赵云道:“主公有所不知,末将师从枪神童渊,史阿师承剑师王越。我曾听家师说过,当年曾与王越交手三次,均不分胜负。后王越去洛阳求官,以一代宗师身份,从郎卫做起,一步步成为帝师,便连曹操也聘他教授其子曹丕、曹植、曹彰等人剑术。家师却一直闲云野鹤,隐居山林,直至终老。家师曾言:王越剑术通神,之所以汲汲于官场,本意其实是借助权贵之力,光大其武学而已。然而一入宫门,身不由己,王越之剑,久后必为权贵所用,不复如昔日纯粹矣。日后若是再战,我必能胜之。可惜家师直到临终,都未能再见王越一面。想不到如今史阿却代其师向我约战,我正可趁机替先师完成遗愿。”
刘备关切地道:“剑师王越之名,我也如雷贯耳。史阿既然胆敢向你约战,想必剑术尽得王越真传,你有把握吗?”
赵云目露精光地道:“此战末将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