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熟络之后,夷人背着小妹在山间跳跃,还时不时飞到树上看看小鸟,跳到羊群里跟羊儿打声招呼,小妹银铃般得笑声回荡着整个山谷。
“谢谢你们啊,让她这么开心!”找了块净石坐下的甄宓和老人看着漫天遍地飞跑的二人,都很欣慰。
“老人家,您客气了,你们的事我都听说了,你们是族里的功臣,”甄宓看着老人满脸沟壑而瘦削的脸继续说道,“小妹的痴症该是找大夫看过了吧,大夫怎么说?”
老羊倌眼窝深陷,慢慢点上旱烟,吸了一口,“怎么能不看呢,方圆百里都走遍了,药也吃了不好,”他心酸一笑,“这傻孩子,药也尝不出苦来,喝着药的时候都在傻笑哩。”
“可是都没有用哩,”老羊倌又吸了口烟,“五年前,巫师法融就说过,她的魂给吓丢了,吃药无用哩。”他叹了口气,“族里倒是心疼我们爷孙两个,每年还是会请一些巫师、医师的给诊治一下,不过没什么效果哩。”
“不过也无妨,看她每天嘻嘻哈哈,无忧无虑的就挺好哩,”老羊倌说着地下音调,“你不知道,她灵的很哩”他说着脸上露出自豪的笑容,“那头羊什么时候要产羔,那头羊落了后,哪头羊生了病,哪头羊涨了肚,她看上一眼,就会打着手势告诉我哩。”
“很聪明啊,听一位大嫂说,她晚上还要和羊一起睡?”甄宓讪讪地问道。
“不错哩,她从来没拿它们当牲畜,当亲人哩,我们虽然牧羊,可从来不看宰羊,也从来不吃羊肉,这是我那儿子儿媳用命护下来的哩,”老羊倌说着眼圈有些泛红。
甄宓看到这,忙转移话题,“刚才我们来得路上,看到几个人抬着巫娘去北边了。”
“哦,是哩,族长告诉我们晚上过去一趟,要再给小妹招招魂哩!再有半个时辰我们就该走哩!”老羊倌说道。
“嗯,好好看看吧,有点希望总是好的”,甄宓看着自由自或者在吃草或休憩,或者在打闹或者在拱奶的羊儿,有了一种天然平和与放松的感觉,“把他们轰回去不少费工夫吧,看着这么大片羊群。”
“还好,有几只头羊,能听懂我的呼哨,就是刚跟着跑出来的小羊羔跃不了宽沟,要抱一下哩。”老羊倌缓了一下,“虽然是长秋膘的时候,但也不敢回去太晚,怕招来狼群哩。”
甄宓心里知道,狼群的教训是惨痛的,又忽然想到什么,“我认识神农氏的头领神农,等我再见到他一定会说一下小妹的情况,看看他有没有什么高招。”
老羊倌感激一笑,似乎又不敢抱太大希望,“那就劳姑娘费心哩。”
二人又谈了会话,甄宓便招呼夷人回来了,夷人给小妹拿了块玉米饼子吃了,然后以手做哨,打了几个呼哨,夷人与甄宓看羊群里首先有几头大羊“咩咩”叫了两嗓子,然后转头向北而去,余羊跟随在后。
“神了!”甄宓与夷人赞道,在这里牧羊犬、牧羊马和皮鞭都是无用的。
这夜爷孙二人来到族长住处,主事随族长一同来迎接,他们可是掌握着族里最大的财产,而且为族里献出过两条性命呢,
“大叔,过来哩”族长身材中等,模样干练,“我把法翼巫娘给你请来了,今年巫娘闭关三个月,道行大进,灵验地很哩。”
老羊倌朴素一笑,“劳族长惦记哩。”
这时巫娘被请了进来,老羊倌欠腰鞠了一躬,巫娘也不说话,看了看还在傻笑的小妹,在她的天灵盖上摸了几下,然后给几个徒弟打了手势,几个徒弟把其他人引导了出去。
接下来就是一场宏大的法事,中间摆上香炉点心,巫娘涂抹着紫纯朱眉,带徒弟拜过之后,便左手拿着铜铃,右手拿着木剑,晃着脑袋,又舞又跳,口中还念念有词。几个徒弟则是身着乌袍分坐四角,各自敲着盂鼓,口中也是念念有词。
小妹坐在中间蒲团上,也不怕,反而哈哈大笑着,似乎感觉这挺热闹。
整整两个时辰,到了亥时,这一场法事才做毕,几个徒弟把圣水给小妹灌下,小妹沉沉睡了过去。
“族长,”巫娘沉着嗓子道,“好消息,请动了南山山神老爷,说是要把小姑娘的一魂送回来。”
族长与老羊倌都是大喜,“好啊,好啊感谢山神,感谢巫娘。”
“不过,这心意可不能少了啊!”
“懂,懂,懂哩!”
“您看心意多少合适哩?”
巫娘打了个手势,没有说话,收上法器带着徒弟走了。
族长想去送一下,被徒弟打断,“请族长赶快准备,圣水已经给小姑娘服下了,只要心意到了,明日小姑娘自会好转。”
族长忙派了几十个精壮的族人在老羊倌这点了五十头大羊,在猪倌那选了五十头肥壮的猪,用绳子把腿捆好了,扔到了南山边上。
“请山神显灵,救救小妹!”族人们纷纷叩拜一下,看着漆黑的山影,听着阴唳的山峰,跑了回来。
没想到巫娘这波操作,毁了自己的几个徒弟,也毁了数百羊群。
“不好了,不好了,狼群攻进村子了!”
夷人和甄宓听到族人喊叫,忙从过夜的屋室里出来,只见族人都
拿了武器,举着火把,向老羊倌的羊棚跑去。
大院里已被灯火照亮,老羊倌瘫坐在地上,院子里数不清的羊尸还有几头狼尸。
“怎么回事?”族长也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