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那人正是方才喊话那个,他朝舱里一抱拳,喊道:“兄弟方才一手好功夫,给我几个粗人长了见识。不知……兄弟可是问天教的?”
“不是。”
张玄漓只顾自看书,言语十分冷淡地回答道。
那人没受待见也不气恼,给身旁几个同伴使了眼色,竟要就这样退去。
“淮安大哥哪里去?”
他一等人正欲驶船离去,却叫人给拦住了去路。
“怎地是她?”
陈淮安见了迎面来船上的人,心头直叫苦不迭。
“哈!我道是哪个,原来是春秋姑娘,这大晚上的春秋姑娘不在摘月楼里待着,怎么有心情来赏瘦西湖夜景?”他干笑一声,硬着头皮迎了上去寒暄。
来人不是前来与张玄漓碰头的李春秋和李奴月又是哪个,两人到这瘦西湖上也有一阵子了,只是远远瞧见了陈淮安与人火并,不愿意多事便藏在了暗处,直至这时候才跳了出来。
春秋朝陈淮安妩媚一笑,答道:“淮安大哥说笑了,春秋家弟从蜀地远来,不熟扬州路,我便来这儿迎接迎接他。”
“家弟?”陈淮安看了看春秋身旁的李奴月,说道:“莫非就是这位小兄弟?”
“正是。”春秋点点头。
李奴月也跟着抱拳行礼,正色道:“小弟李奴月,久仰淮安兄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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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哪里。”陈淮安摆摆手,回道:“春秋姑娘芳名满天下,世人都说她是天上仙子下凡尘,这么想来奴月兄弟也定是少年豪杰!”
“淮安大哥又与我们说笑了,我们皆是小辈,哪里能承您这般夸赞?”春秋接过话茬,又接着道:“不过春秋还有一个兄弟,就是您方才问话那个冷面孔,他自小如此,怠慢了您还望勿怪。”
陈淮安心头微惊,面上却笑着回道:“这有什么要紧,我等都是粗人,不在意那些繁文缛节。”
“淮安大哥心胸宽广,倒是小女子狭隘了。”春秋又笑问道:“方才与你们厮杀的是问天魔教的人吧?”
这一席话正好戳在了陈淮安的心尖儿上,陈淮安心头吃苦,却还是正色答道:“问天魔教这些年来纠集死士和朝廷命犯,在江湖上行事诡叵难测,害人不浅,我太平帮忝受天下英雄厚爱被称作天下第一大帮,自然是不能对他们听之任之的,无关紧要,不提也罢。”
春秋不动声色点了点头,又笑道:“那还真是辛苦了淮安大哥和太平帮的弟兄们了。”
“哪里哪里,这是我等分内之事,若是方才是春秋姑娘瞧见他们,我想你也不会袖手旁观才对。”陈淮安摆了摆手说道。
两人一来一回互相试探着,寒暄了良久这才要分开。
舟船分离远去,陈淮安心底依旧隐隐不安,他便不由得想起当日春秋初来扬州时,汪伦老帮主叮嘱自己万不要招惹这个小姑娘的谕令。他任太平帮江南舵主已有些时日了,可对这个春秋姑娘的底细他还是知之甚少。谁想如今这紧要关头,她又突然冒出来两个兄弟,想来也都不是好对付的人物。
“还望你们与永公子的计划莫要有什么干系才好。”陈淮安回头看着春秋的背影默默念道。
春秋与李奴月几步便抢上了张玄漓的小船,见那冷漠公子竟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都拿他甚是无可奈何。
张玄漓却先开口道:“你来得不巧。”
这话自然是说给李奴月听的,张玄漓声音冷淡无情,可李奴月却一下子就能听出来,这是在怪自己搅扰了他看书。
李奴月正要与他辩驳,却被春秋打住了。
春秋正色道:“如今是什么时候了,你们两个还要拌嘴?”
张玄漓心思最是缜密深沉,他放下手里的书卷,静静打量了春秋许久。
春秋被瞧得不自在,说道:“你干什么这样瞧着我?”
“噢。”张玄漓又拿起书来,说道:“许久不见,须多瞧两眼补上来。”
春秋一时竟只能呆望着他凝噎无语。
李奴月则在一旁大笑拍手,笑骂道:“好家伙,就该让春秋姐见识一下你气人的本事。”
张玄漓这才又道:“陈淮安何人?”
春秋答道:“太平帮江南舵主。与他动手的应是问天教散人,也不知他们要做什么,火并得厉害,扬州许久未曾见过血腥了。”
“太平帮与问天教要做什么与我们有何干系?”李奴月又问张玄漓道:“与你有干系吗?”
张玄漓摇摇头。
春秋此时更拿二人无可奈何,叹道:“好可惜我没生得一副似你二人般的心肠,我有时确是极为好奇的,是否只有天塌下来才能让你们不恁心宽?”
李奴月听了很是好笑,更是变本加厉,抱着脑袋翘着腿对春秋说道:“依本小爷看,为今之计最好是叫你的姑娘们送几壶好酒来,今朝有酒今朝醉,岂不美哉?”
春秋横他一眼,又瞧着那边高高挂起的冷面公子张玄漓,只是好生气闷。
“凭什么本姑娘要操这心?”
春秋秉承着如此思想,倒也满足了李奴月到了扬州一直以来的小小愿望。
――喝酒、赏月。
二十四桥明月夜,青山小舟酒声喧。
幼时记趣,三人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相见那时候,酒已微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