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爽朗清亮,也是冲淡了刘邦心中的一丝阴霾:“此话怎讲?”
“齐王这般行军,汉王都看不懂。霸王就更加的看不懂了。”
那宽大的衣袖抖动了两下,陈平成竹在胸般,接着说道:“楚军此来有八万大军,如果想走,齐王的十万大军不见得能够拦住。即便是我军追去,此战的胜负也未可知。所以,等到楚军攻城不克又损兵折将,或者等他们的粮草耗尽时再对楚军进行围攻,如此才是最万全的抉择。”
“本王只是想不通,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何不说明了呢!”刘邦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冷冰冰的。
韩信心中到底如何想,陈平自然也给不了刘邦一个合理的解释。
一番沉默之后,刘邦又将目光看向了陈平,“你先前不是说过一个计策的吗。可还记得?”
……
七万楚军已经整齐列阵在城外那不如何宽敞的空地上。
广武城只有三门,南面位接悬崖,所以这里是唯一一处没有城门的所在。
项羽眼下所在的是距离荥阳最近的东门。
军阵中旌旗猎猎,一把把的兵锋在阳光下折射着耀眼的光亮。
城墙上的守军在这一刻全部戒备。一面面的盾牌撑起,围拢在萧何跟张良的身边。
在二人的两侧通道中,分别是下蹲隐藏着身影的兵卒。有些已经搭弓引矢,有些则贴着城垛,准备投放巨石跟滚木。
骑在乌骓马上的项羽将天龙破城戟重重顿在地面拄着,凝聚起的目光环视前方跟两侧。
面前通往东门的道路并不宽敞。一条山道对着城门,可两侧空地的宽度仅仅只有城墙一半的长度。两边便是陡峭的山坡了。
如果强攻,兵卒们可以有效展开的进攻面也就只有城墙长度的一半。这对进攻方来说不是什么好消息。
城外地面太过狭窄兵力很难展开。不能展开兵力的话,兵员投入过少会形成添油战,只要城中的防守准备充足,进攻方很难攻上去。
如果同时进攻的兵卒过多,这会导致大量的兵卒处在防守汉军的弓箭射程之内,非但不会起到明显的效果,反而会造成更大的伤亡。
如果绕道去北门,从右侧出发需要经过一处还算可以接受的低谷,随后再上了斜坡抵达城外。
根据消息,北门外倒是宽敞,可如果去了北门,汉军只要悄悄的防守一下低谷处,荥阳的粮草就无法运送,如果不能短时间内破城,去了也终究是白去。
最终,项羽还是决定了就在东门发起进攻。
钟离昧奉命开始整合阵型,将大军分成一个个小的进攻方阵,每个方阵配备昨夜就地取材赶制出的木质云梯。
等一切准备的差不多时,项羽取来了带来的唯一一把重弩,搭上弩箭,他嘴角带着狠色对准了城墙上萧何所在的区域。
一箭射出。
在汉军众人都以为这弩箭不可能射上来的同时,一个兵卫手中的皮质盾牌被穿透,弩箭直插进了这兵卫的肩膀。
张良跟萧何距离这兵卫不过两步远,看的一阵触目惊心。
城下,项羽已经高高的扬起手臂,准备发号施令。
便在此时,刘邦跟陈平等人火急火燎的登上城墙。
夏侯婴则带着左右两队护卫打开城门,出城列阵。
一骑快马从夏侯婴的身后奔出,直奔向楚军正前的项羽。
正准备发号施令的项羽暂缓了进攻。等来人近前。
这人身上没有佩剑,楚军兵卫也没有在他的身上搜出任何的暗器,这才放行让他到了项羽的面前。
“参见霸王。”来人拱手行了礼,随后将一份布帛呈上。
兵卫接过布帛转交给项羽,直到此时,来人才接着说道:“汉王有意跟霸王休兵止戈,望霸王为了天下百姓着想,仔细斟酌才是!”
项羽将手中的布帛打开,其上所写,赫然是‘鸿沟之盟’的一些事情!
‘本王甘愿让出荥阳给霸王。诚请霸王休兵,以此地鸿沟为界,还天下一个太平。’
这原本该是承载着千钧之力的布帛。只是在如今的项羽眼中,却是轻飘飘的。
轻而易举的将布帛当着来人的面一点点的撕成布条。项羽面带戏谑的微笑,手掌随意的展开,任由那布条被风吹落。
时间不大,桓楚手中淋着一个圆球状的东西,快马到了夏侯婴的队列前,用力将那血淋淋的头颅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