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起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人从城墙上巡查,一直到了巡查完成整个城墙。
这其中除了显示城中加强了戒备之外,最重要的一点还是看一看城外汉齐联军的人数跟营地配比。关键点,依旧在接下来的一场大战。
“从此刻起,你跟桓楚轮流在城墙上值守,不得有任何差池。”行走在朝阳的温暖下,项羽回头看了眼钟离昧,轻声交代了一句。
这些事情在项羽心中,其实也就是做给总是在城外高台上的人看。
刚刚起来的时候项羽就想了很久,楚军中的防备其实一直以来都挺严的,之所以出了问题,那是因为不知道何时有人替换了原本守卫的位置。而且原本的那个守卫生死不明,也不见尸体。
项羽冷着脸给手下几员大将施展压力,这些人也就会给巡查的兵卫施加压力。如此一来虽然不一定可以达到多么好的巡查效果。至少在外人眼中,彭城中的巡查确实是加强了很多。
而项羽要的,其实就是迷惑汉齐联军,眼下任何人不得进出,除了之前混进来的几个细作之外,再想往彭城中送细作也就非常的艰难。
只要整个彭城表现的如临大敌,气氛给拉升的紧张起来,这也就够项羽眼下要的结果了。
季布因为之前受伤,所以暂且没有什么任务。
龙且则跟军中的一群查验了身份的将领扮作百姓,守护着昨夜从掴邑接回的一批粮草。
为了不让人看出来异常,项羽给龙且的建议就是学习外城中居住的百姓。整日没事的时候最多就是在自己院子里晒晒太阳,其余的事情什么都不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龙且对项羽的建议自然也是听从。所以他们所在的位置真就看不出什么异常。
项羽每每走过一方的城墙,守卫这一带的兵卫都会更加的谨慎小心。
想想看,项王都重视了,手下兵卫又如何敢散漫。
就在将要巡视到登上城墙的那处斜坡,快要完成围绕城墙巡查一圈的壮举时,桓楚微微喘息着跑到了项羽的面前:“启禀项王,这城中还有细作潜入,他们可能在暗中杀了我们的守卫,然后直接装扮成了守卫的样子。”
项羽看了看急切的桓楚,随后又四处瞅了两眼,“走吧,跟本王下去说。”
下了城墙,二人连同两个随身兵卫走在一处安静宽敞的所在。
顿足看向桓楚,项羽有些哭笑不得意思:“城中有细作这事,似乎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啊!粮草都被烧了,你此时又着急的什么劲?”
项羽可不相信城中就张孟那一个细作。这事也昨夜就说过了,城中几乎不可能没有其它的细作。桓楚此时着急的说出这事,未免有些小题大做的感觉。
“也不是……!”桓楚那双手从两侧举起又放下,他着急的扭动着身躯,可那眉头拧的又似乎不知道如何描述。
足足纠结了好一会,桓楚这才稳住自己,流利的说道:“项王,事情本是这样的,虞美人身边的那个侍女方才从外城回来,说是在外城见到了两人在偏僻无人的地方脱下寻常百姓的衣饰,穿上了我军兵卫的战甲。”
话说到这,桓楚这才算是说清楚了个大概,故而放缓了语气,接着道:“末将刚才带人去那侍女说的地方看过了,确实找到了那两个人脱下来的衣饰,不过并没有抓住那二人。末将想问一下,是否是项王着人去做了什么其它事情,还是说,这二人真的就是混进来的细作。”
“应该是细作了,眼下没有其它的事情。”项羽阴沉着声音说了一句。
“那,我们又该如何是好?是否将城中所有的护卫全部换下,查出身份之后,再行……”
“不,也许不用这般麻烦。”项羽直接打断了桓楚的话。
眼下彭城刚刚加强了所有的巡查。真要是换下目前在岗的兵卫去查身份,那不知道要查到什么时候,而且是否真的能够查证也还是两说的事情。
“不查了吗?”桓楚当即不解的看着项羽。
不知不觉间偏移的阳光开始有些刺目,这让项羽不由得微微眯起了眼睛。
“你且配合钟离将军做好巡查的事情吧,其余的事情若是需要,本王会再行令人通知你。”
“诺。”
“还有,无论何人问起,哪怕是军中的将士问起,一律说城中无粮。过会你跟钟离将军商议之后,带人去外城的百姓家中征粮,所有的粮食都征集起来,告诉百姓,这些时日的粮食会由军中统一配给,有武力反抗者,抓入大牢。”
桓楚自然知道军中有粮食,毕竟九江等地新运来的粮食在昨夜被加急从掴邑送了回来。
也因此,项羽在说出去外城百姓的家中搜集粮食的时候,桓楚多少有些困惑,不过眼下的情况不比以往,桓楚虽然想知道原有,可项羽既然没有直接说,他也知道自己不该多问。
只拱手应过:“末将得令。”
跟桓楚分开之后,项羽又一次来到了监牢。
这里一样是由周兰看着,对于昨夜项羽说出的那些听起来不痛不痒的刑罚,周兰至今还在想,‘用刑的时候,这细作是不是装的!’
一直到项羽走到了他的身前,周兰这才赶忙起身,对着项羽眨巴了两下眼睛道:“项王——”
“里面的人,可还活着?”项羽神色微动,撇了一下张孟在的监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