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气解气,实在解气的很!”
“原本也没对这女娃子抱有期待,没想到让杀人凶手无话可说的底气却是她带来的,也不晓得她以后还能整什么活儿,只要能多杀杀那些死不认账的凶手锐气就行。”
“听上头的意思,李学徒不日就提正为仵作,以后有了她,咱们再也不用受那些不认账家伙的辱骂了。”
解春琴没想到今早那案子竟给李菲带来如此好的声誉。
狱卒和衙役吏胥还不同,因着历朝历代就有男监女监之分,所以到南离国这一代,男狱卒对女狱卒也没什么偏见,只是该守的男女大防也得遵守罢了。
但李菲刚来的时候,这些男狱卒对她也是不看好的,就害怕她学不会瞎添乱。
狱卒虽说只需看守牢房,不用抓捕恶徒,也不用判案,看似责任不如吏胥衙役重大,但和犯人相处时间最长的就是他们。
那些坐牢的家伙心里有气,就爱骂人。
狱卒哪里知道他们坐牢是活该,还是被冤枉的?
可这也不妨碍这些人把对官员、衙役的怒火撒在狱卒的身上。
谁愿意整天和负能量爆棚的人呆一块儿?
狱卒也是人,整天被那些人骂,心情能好才怪。
现在知道女仵作有真才实学,他们比谁都开心。
但解春琴不开心。
李菲提正做仵作,那自己岂不是要继续和她住一屋?
仵作那点月俸,也不够李菲在外租房。
女仵作比女狱卒更难嫁人,李菲若是一辈子嫁不出去,自己在县衙当多久狱卒就的和她住多久,折合一下大约就是一辈子,还有二三十年左右。
晦气!
“哥儿几个,我看你们的美好希望得落空。”解春琴放下筷子,脸上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
都是狱卒,互相也认识,解春琴一开口,男狱卒们的心不由提了起来,“怎么说?”
解春琴探过身子,一群人瞧她神神秘秘的样子也围拢过去。
“我和女学徒一个屋,她吧……挺文文静静一小姑娘,这么大年龄的小孩子连老鼠都怕呢,解剖尸体也不过才进衙门学了半个多月,半个月能学到啥?”
听她这么一说,狱卒们原本怀抱希望的心一个个被戳破,“这,也是哈,半个月能学到什么,以前那些仵作学徒谁不是学个一年半载的。”
大家都讨厌李菲,将来把她赶走的机会才大。
眼看大家伙儿开始对李菲的能力产生质疑,解春琴趁热打铁,“咱们县衙培养出来的仵作总被隔壁挖走,你们也是知道的。”
“知道,这事儿和刚才咱们说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被人插嘴,解春琴瞪了一眼过去,“当然有关系,这次指不定就是曾仵作想卖徒弟一个人情,让小姑娘记恩情,将来学成后能留在咱们这儿当仵作,顺便又帮小姑娘造个势,让咱们对小姑娘尊敬些,好让她有点归属感,就把自己多年积攒经验搞出来的功劳让给小姑娘了。”
她扫了周围陷入思考,面露失望,亦或发觉被骗后惊怒不定的狱卒们一眼,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接近真相了,“不然你们想想,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连话都不会说,哪儿能想出这精妙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