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被一袋提前剥好的糖炒栗子扰乱了心神，一直到上车后，舒凉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要说的事。
“你为什么下令不让人送我花？”
虽然知晓她是明知故问，但霍予表现得很耐心，说：“你花粉过敏。”
舒凉捻起栗子放进嘴里嚼，挑眉：“你怎么知道？”
闻言，霍予意味不明地轻轻哼了一声。
“有心的人自然知道，不像那个记者，给你送了那么多次花都没发现，嘴上说喜欢你，其实根本不是真心的。”
“……”
停顿片刻，他又继续说：“你被特务挟持的那次，他原本也在现场，却不知躲到了哪里去，贪生怕死，从头到尾都没敢露面。”
舒凉吃着栗子，唇角忍不住扬了起来。
真没看出来，霍予这家伙这么喜欢拉踩啊。
-
另一边。
大清早，同事便被顶着张惨白的脸色和浓浓黑眼圈的许言生吓了一跳。
他吓得后退了一步，面上的笑意都凝固了，迟疑地伸手在神情恍惚的许言生面前挥了挥，“言生，你没事儿吧？昨晚没休息好吗？”
一夜没睡的许言生在他说完话后的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迟钝地眨了眨眼，“啊？”
许言生又停顿了几秒，“留锡，你刚才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楚，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陈留锡：“……”
他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是要请他帮忙，思考了片刻，猜测道：“你昨晚遇见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昨天白天的时候他看起来还好好的，状态饱满，精神十足，工作热情高涨。
所以问题只能是出现在昨晚。
而据他所知，这小子最近这段时间，每晚都会去金色年华。
为了那个叫茉莉的歌女。
想到这里，陈留锡又追问：“是不是和茉莉相关？”
见他接连询问，许言生纵然不想多说，也架不住对方关切的目光，轻轻地点了点头，眸光黯然。
他在追求茉莉的事情，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
所以见他这副垂头丧气大受打击的模样，陈留锡只当他是采访想茉莉被拒绝受了挫，同情地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儿，其实就算你采访不到茉莉，主编也不会怪你的，毕竟她从来都没有接受过任何一家报社的采访。”
许言生看起来仍是无精打采，丝毫没有被安慰到的模样。
见状，陈留锡挠了挠头，又道：“哎我说，你这跟着茉莉都跟了快半个月了，实在采访不到就算了吧，别浪费时间浪费精力了，换个方向怎么样？”
放弃？
许言生心里堵的更难受了，见同事还在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安慰自己，长长叹了口气，“其实我……你知道吗？霍九爷对茉莉……”
他有心向他倾诉，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因为不确定那位阴晴不定的军阀少帅是否允许他将他们对话的内容透露给第三个人，所以他好几次话到了嘴边，又悻悻地咽了下去。
陈留锡疑惑地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等了一会儿仍没见他把话说清楚，有些心急，索性自己猜测起来：“九爷？你是不是想说，九爷他在追求茉莉，所以你想从九爷那边下手，劝茉莉接受你的采访？”
许言生：？？？？？？
闻言，他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同事。
九爷在追求茉莉，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怎么不知道？
见他满脸惊讶，陈留锡只当自己说中了他的心里话，摆摆手，连忙劝他打消这个念头：“别做梦了言生，九爷那是什么人物？那是你能高攀到交情的人吗？你想通过他劝服茉莉还不如直接采访他本人去呢，这新闻不是更有价值吗？”
许言生打断他：“不是，你为什么会说，九爷在追求茉莉？”
“啊，这事儿你不知道啊？前段时间我上街找新闻的时候，刚巧看见茉莉被九爷的车接去了听荷苑，九爷本人亲自来接的，我没听清他们说了什么，但大概意思是九爷想请茉莉去他府上吃饭……”
见许言生呆滞的模样，陈留锡笑了笑，“嘿嘿，你也惊呆了吧？我当时比你还惊讶，人都傻了，反正我是做梦都没想到九爷看起来那么冷酷那么高高在上的人会动凡心，还主动去追求女孩儿的。”
陈留锡突然打开了话匣子，眼珠子转了转，又想起了点事儿，朝他勾勾手，压低声音道：“我听说，前天晚上九爷就守在茉莉她家门口，一整晚都没离开，昨天中午两人就一起吃午饭去了，我猜啊，九爷这八成是追上了，就算没追上那也八九不离十了。”
可惜那个人是九爷，他有贼心也没贼胆去偷拍，在没经过对方同意的情况下，更没胆子写出来，否则小命堪忧。
不然以这新闻的劲爆程度，要是发出来，他肯定能大赚一笔！
处于幻想之中的陈留锡全然没听见同事心碎的声音。
许言生心如死灰地站了起来，已经待不下去，也无心工作了，只想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好好消化一下，平复心情。
于是他猛然站了起来，交待了一句：“我今天身体不舒服，想请假，你帮我和主编说一声。”
陈留锡回过神来时，许言生已经快步走出了报社的大门，他只来得及应了声：“啊？哎，好。”
……
除了报社，许言生抱着他的相机，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迎面走来一个女孩儿，紧接着，他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许言生，是你啊！”
他愣了一下，抬起头，对上一张清秀的脸，回过神来，有气无力地打了个招呼：“你好啊，林小姐。”
林清念皱皱眉，“你看起来似乎不太好。”
他和林清念的交情不算深，可不知怎么的，听见这句话后，许言生竟有种憋不下去的感觉。
许言生深吸了口气，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只摇了摇头，勉强地扯了扯嘴角，笑道：“没事，谢谢你的关心。”
他本想转头离开，可林清念却认准了他遇到难题，一直跟在他身后追问。
无可奈何下，许言生只好停下脚步，避重就轻道：“其实真的没什么，只是我一直没办法采访到一个很想采访的人，完成不了主编安排的任务，有点苦恼而已。”
林清念不以为然：“这有什么难的？”
许言生没吱声，在心里默默祈祷她满足了好奇心之后能快点离开，别再缠着他了。
可林清念没有离开，反而继续追问：“你告诉我，你想采访的那个人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