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刺史府出来,路夏立刻找上荀谌:“多亏从事在主公面前美言,末将才有机会出战,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有些心虚的荀谌干笑一声,义正言辞道:“潘将军威名冀州何人不知?要说对付公孙瓒,非将军莫属,老夫不过顺势而为罢了。”
路夏闻言感动万分:“从事一看就是仁义君子,常言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这大军粮草还得麻烦从事多多费心。”
荀谌直接顺口答应:“没事,包在老夫身上。”
路夏神色一肃:“那供五万大军食用两年的粮草,就麻烦从事了。”
“两年?”
荀谌猛然发觉不对,干笑:“将军一次带这么多粮草,恐怕不太合适吧?”
路夏当即脸色一变:“从事既想末将出战,又不肯给足够的粮草,莫不是与公孙瓒勾结,欲使末将战败?”
“不行,末将非得和从事到主公面前好好说道,打仗不给粮草,究竟是何居心?”
荀谌脸色微变,他做这事本来就心里有鬼。
眼下看着就要顺利调虎离山,让路夏领兵在外,扫平袁绍夺取冀州最后的障碍,没想到会因为粮草而生出变故。
为避免节外生枝,他赔笑道:“潘将军且稍安勿躁,非是老夫不给粮草,而是先前十八路联军讨董,冀州粮草消耗巨大,如今仓禀存粮不多。”
路夏瞥了他一眼:“末将去找主公。”
荀谌当即话锋一转:“但粮草不是问题,就是得花点时间筹集。”
反正不是自家的粮食,为了主公(袁绍)大计,给他。
路夏笑眯眯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从事既然答应了,就别反悔哦。”
“否则末将一个只知用刀解决问题的武夫,可不会善罢甘休。”
荀谌背后一凉,应道:“没,没问题,老夫这就去筹备。”
随即逃似的离去。
路夏望着荀谌匆匆离去,摇了摇头,要不是担心袁绍半路偷家会导致大军粮草不济,他也不会一次性要这么多。
凡事多做一手准备,方能从容应对各种变故。
解决了粮草问题,路夏找到张郃,交代他筹备大军出征事宜。
大军出征可不是打群架,带上武器就出发。
得点卯,清点人数,将大军划分先锋、前中后军。
还得设立辎重营、斥候营,安排传令兵等各种杂事。
没有一个可靠的人帮衬,一般人还真玩不过来。
显然,张郃就是那个可靠的人。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才是王道。
最后,路夏去了别驾府。
沮授看到他过来,开口第一句便是:“公孙瓒不过幽州一郡守,竟敢轻启战端,犯冀州地界,当中或许有诈,潘将军此行要多加小心。”
路夏略微意外看着对方,不愧是史上留名的谋士,很快便发现问题所在。
“别驾放心,我不会轻视任何敌人,公孙瓒固然不是易与之辈,我亦不是好惹的。”
兵力占优,武将占优,又有主场优势,可攻可守。
他还真不担心输给公孙瓒。
沮授见路夏心态平和,颇为自信,暗自点头。
“将军此来找老夫可是有事?”
路夏正色道:“我和别驾一样,担心此次公孙瓒来袭存在阴谋,不过我担心的不是战场,而是邺城。”
“临走之前,特来提醒别驾多加小心,莫要遭了算计。”
“如遇到什么难题,莫忘了还有我这位……好友。”
说到最后,路夏满脸真挚,一副为老友担忧的模样,让沮授为之动容。
他要在沮授心中留下一颗种子,一旦冀州易主,对方除了投降袁绍以外,还有别的选择,而且是更容易接受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