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实际上他们并非只是简单的游游逛逛,看看稀奇,而是可以交好的交好,不能交好的也表示交好意向,尽量笼络各海外方国。每到一国,他们都必定会拜会国主,赠送礼物,或者以物易物,有的也表示可互通有无、长期往来的意向。总而言之,尽其所能而谋划之。
那些暗中在远处跟随的护卫们,终于在路上跟舜帝六人汇合了,骑着各自的宝马,回程路上显得轻松,心情也愉快。
“你们接下来怎么打算?”
舜帝抛出的话,第一个回答的,是董肆钦。他不假思索道,“当然是好好休息一番,呆在府里养养花种种草练练剑下下棋,想睡懒觉就睡懒觉,想去城里酒肆听书就去听书,想泡个妞就泡个妞,这样的日子,岂不逍遥。”
“帝君可都没说要休息,你倒先休息起来了,成何体统”,莫暄翮把眼一横他,董肆钦马上口风就变了,“当然,我是说帝君允许的话。”
“允许,怎么不允许。肆钦说得没错,我们出来都一年多了,朝中有大禹、皋卿理政,我倒不是很担心,只是好久都没陪娥后、英妃、均儿吃过饭,也该歇息一阵在出巡了,你们也是,好好休息休息,等过段时间大家再一起外出。”
舜帝毕竟年事已高,不像年轻时那般龙精虎猛的,长期在外劳碌奔波,也还是难免有感到疲乏的时候。其实董肆钦说那话的意思,就是提醒舜帝要留出时间歇息。
就这样,一年又一年过去,舜帝自尧帝崩逝后,在位三十九年,并选定吉日,祷告天地,祭祀列代共主,召集群臣百官,正式将天下共主之位禅让于大禹。
在大禹继位前,也曾数度到妫汭府中见莫暄翮五人,希望他们还能继续在新朝任职,辅佐于他,都被几人婉拒了,直到最后一次,席间赵楠烛直接开门见山。
“我们虽容颜不老,但实则年岁已长,姒大人想必也早已猜出了我和暄翮、扶仑、肆钦的身份,只是彼此始终都没有挑明过而已。下界匡扶帝君,乃是我们的职责所系,使命一旦完成,也就得各归其位,不再恋凡界繁华。姒大人有轩辕神剑在侧,必可佑君终身宁安,你的命格贵重无比,有洪福无疆之份,今后登大位治天下,必展一腔抱负,江山稳固,子孙昌隆,福祚绵长。”
他这番话说得郑重其事,大禹听了心里自是万分高兴,但面上却做得很平静,只是拉着他们一起饮酒畅聊,直到尽兴后才回府。每次都是儿子姒启在门口迎接,虽然多年来膝下只得姒启一个儿子,但姒启聪明伶俐、才学出众,完全是一个可造之材。大禹自忖比起尧帝多子而无成大器者、舜帝一子而无能者,自己要幸运得多,这当中也不离开她和女娇的倾力培养。
确实,比起尧帝和舜帝在子嗣上的缺憾,大禹实在应该感谢命运赐给了他一个优秀的儿子,这也让历史的滚滚车轮最终从历经三代的非血缘式“选贤与能”禅让制,而转向到了父传子的血缘继承制,从氏族社会发展到体系更健全、等级制度更森严的世袭王治社会,进入了一个全新的王朝时代。
在接受禅让之前,大禹思考了很多,比起舜帝的霸气外露,他大多时候都是藏而不露,心思缜密,做事十分谨慎又力求完美,从治水一事上就充分体现了他的性格特点。即便很多时候遇到的难题和打击,都让人快扛不下去了,但他始终咬牙坚持,加上又有伯益、后稷以及莫暄翮五人的扶助,最终完成了大功业。
也因为这件大功业,让大禹真正在这个时代脱颖而出,成为继舜帝之后最为闪耀、最有权威的天下共主,无论是之后的涂山之会还是铸造九鼎,都是历史上浓墨重彩的大手笔,也令他的政治手腕和杰出运作能力大放光芒。
对于莫暄翮、赵楠烛、扶仑、董肆钦四人而言,他们从两千年后的南越来到上古的尧舜时代,亲眼见证了尧帝禅让舜帝,舜帝再禅让大禹的历史重大事件,内心也是各种情绪交织。一个朝代的落幕,必将代之意新朝代的兴起,没有人可以改变历史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