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故意挑起这个话头,就是找机会给自己分辨,说道:“臣受汉王器重,难免惹人不满……臣确实是收过贿赂,那是因为臣离开楚营的时候,封金挂印,身无分文而来,不收贿赂就没钱花销,臣是迫不得已,并非贪图钱财,否则当初也不会封金挂印。”
韩信没有得到刘邦的示意,也不好告退,就在一旁听着,这时候也帮腔说道:“不错,臣也听说了,这其中还有一个故事。当初陈都尉前来投奔汉王的路上,有一次坐船渡黄河,船夫见到陈都尉气度不凡,猜到他是逃亡的将军,以为他身上定有值钱的东西,因此动了杀人劫财的心。”
“然后呢?”刘邦问。
“幸亏陈都尉机智无双,看见对方神色不善,立刻脱光了衣服,去帮船夫划船,表明自己身上没有宝贝,这才躲过一劫。由此可见,陈都尉当时确实是封金挂印,一分不带就出来的。”
陈平愕然不已,他这个裸衣渡河的故事还没有怎么对人讲,不料韩信却知道的一清二楚,心中大骇:此人当真有无所不知的本事也!
刘邦一听,极是佩服陈平的急智,心想这家伙应变极快,当初项羽不放我离开关中,他就帮我逃过一次了,以后留在我身边,帮我逃命倒是一绝。他这个想法全然不错,后面好几次死里逃生,全仗着陈平的巧计,当下说道:“原来如此,寡人又何尝不信任你,只不过人言可畏,众口铄金,说你坏话的将领有些多,寡人才不得不过问,以便向人交代。”
陈平又分辨说:“大王,臣不敢说自己的私德如何,却自认为还有些本事,大王如果觉得臣有用,则用我,如觉得臣无用,则请罢免我,也好平息众怒。”
韩信又给他帮腔说:“不错,臣听一位贤人所说,‘天下未定,则专取其才,不考其行’,陈都尉乃是大才,汉王不可屈才也。”
刘邦咦了一声,说:“你们两个都这么说,那魏无知也这么说,你们倒像是通了口风的。”
魏无知是汉臣,也是陈平的朋友,也是陈平投奔刘邦时的举荐人,刘邦听到陈平风评不好,去责问他的时候,他也说,用陈平是用陈平的能力,只要他的计谋有利于国家就行,盗嫂受金,不过是私德有亏,不足挂齿。
陈平又说:“汉王重用臣,臣不过是为汉王献策而已,用不用汉王自行斟酌就是。”
刘邦安抚说道:“ 你先做魏臣,再做楚臣,现在又做汉臣,自然有人怀疑你的衷心,寡人其实对你是很放心的了……不过,你到底有没有偷你嫂子呐?”
韩信差点笑出声来,没想到刘邦这流氓,关注点跟自己差不多,不八卦一下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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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尴尬说:“请容臣申辩,所谓盗嫂者,臣落魄之时,寄住在兄嫂家,而长兄常不在家,嫂子又待臣甚好。臣那时爱喝酒,至于醉酒之时,有没有干出些荒唐事,臣自己也是稀里糊涂。既然谣言传了出去,臣也不愿意让长兄和嫂子遭受冤屈,于是主动担责,对外承认是自己行为不端,对嫂子意图不轨,这样一来,可避免嫂子被人指责水性杨花。”
刘邦惊呼说:“这么说来,你是为了保护嫂子的名声,自己受罪了?”
陈平应道:“可以这么说,臣后来杜撰传言,说嫂子嫌弃我好吃懒做,也是化解这个流言,不让嫂子背负骂名。臣见效果不怎么好,后来硬着头皮娶了一个五次丧夫的寡妇,也是为了平息流言。”
韩信不禁一呆,他这几件本来有点矛盾的事居然自圆其说,窜起来了!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是假的,那么陈平这小子真是能言善辩,一个污点给他这么一说,不光洗白了,还给他加分了,反成了他报答兄嫂恩情,不惜自污的风骨体现;如果是真的,那么这家伙处处为他嫂子着想,反而显得跟他嫂子是真爱了。
刘邦呵呵直笑,他哪里在乎勾引嫂子这件事对不对,这种事情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只不过就想听点风流韵事而已,事实上,他自己就是一个老流氓,当初没少勾引小寡妇,谁要是也好偷女人这一口,反而会被他引为同道中人。又想,陈平这小子生得风流俊俏,小少妇哪有不喜欢他的道理?我年轻的时候要是有他这样的容貌,那是要大偷特偷的了,当下点了点头,说:“看来这一个流言,陈都尉是受尽委屈了。”
陈平再聪明,也想不到刘邦会因为这事,反给自己加分,拜伏谢恩。
刘邦叹说道:“既然话都说明白了,那么寡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今后只会更加重用卿。”
陈平大喜道:“汉王重恩,臣肝脑涂地以报……只不过臣仍然担心其他将领不服。”
刘邦问道:“依你说,该当怎样?”
陈平答道:“地位不高,不能服人,请升臣的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