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狄阁老家中这三子,着实让朕有些好奇啊。魏太医说是患了失心疯,这杜祭酒又说是大智慧之人,这到底是疯子还是大智慧呢,狄卿?”
狄仁杰身为人父,天底下又有哪一个父亲,不是望子成龙,叹气道:“臣之子,病情是好是坏,有时口出狂言,有时又……诶,家门不幸啊……”
“狄卿节哀,病总能治好的。朕宫中有些安神养心丹,赐与狄卿一些,聊表寸心吧。”
“臣替犬子谢陛下隆恩。”
武承嗣这叫一个气啊,这个老不死的,居然打起感情牌来了!
卖惨是吧!
行,有朝一日,我让你身败名裂!
狄景晖,本王记住你了!
坏本王好事!
……
……
盈盈托着脑袋,见到狄景晖在相府后院忙上忙下的样子,有些不解。
“公子啊,被老爷禁足一个月,你怎半点怨言都没?这还是公子您吗?”
狄景晖也明白狄仁杰心里苦,身居高位,有半点差池都会招来政敌攻讦。他将从南市置办来的材料放置妥当,说道:“阿岳呢,回来没?”
“估计快了吧,对了,少爷,你采办那么多干花和薄荷叶干什么?”
狄景晖指着昨日从铁匠铺命人打造的蒸馏桶,道:“小盈盈啊,咱们就指望它发财了。”
盈盈摸了摸干瘪的钱袋子,一脸委屈地说道:“公子您花光了自己的月钱,还把盈盈攒了好几月的钱给嚯嚯没了啊……”
其实狄景晖制作的蒸馏器皿很简单,就是前世农村用来烧酒的水蒸馏器,只是针对植物精油,用木桶难免会带入杂质和木桶本身的树脂气味,所以特地打造了黄铜器皿,至少不会发生串味,而且纯铜比铁器更耐腐蚀。
“什么叫嚯嚯?你这丫头真不会说话,这叫投入懂么?算你半成股份,将来你就等着成为小富婆吧。”
“公子你是不是又没吃药?”盈盈心疼地问道。她不是心疼狄景晖,而是心疼钱。
狄景晖:“怎么?”那些中药一喝就拉肚子,狄景晖自然喂给了房内的那盆可怜的君子兰。
“看您说胡话,又犯病了。”
“老子没病!”
盈盈小声叨叨:“嗯嗯嗯,没病没病。”
看着那小眼神里传达来的同情,狄景晖一阵无语。
“少爷,东西买来了。”曹岳将一大麻袋的干花薄荷从后门拖起来,弄得一头大汗。
“价格。”
曹岳说道:“这些干花薄荷价格都低廉的很,都是那些货行囤积下来的存货,半贯钱,就买了这么一大麻袋。”
“还价没有?”
曹岳一愣,“没……”
“败家子!我昨日早就调查过了,这些商行囤积了大量干花,都是卖花剩下的,哪怕半个铜钱都肯脱手。这薄荷叶倒还有点用处,这一麻袋干花一百文足矣,你个败家子!”
曹岳心里郁闷啊,败家子?到底谁败家子啊,这破玩意儿丢大街上都没人要,花一百文都是败家,这小公子败完钱,还要来责怪他的不是,真的是失心疯发作了。
看到狄景晖要打人的样子,盈盈急忙说道:“公子公子,阿岳要是被你骂跑了,真没人帮咱们了。”
狄景晖:“……”
如今狄景晖白手起家,光杆司令一个,正值用人之际,也只能是矮子里面挑高个,能抓个壮丁就不错了。
“去,生火。”
“啊?”曹岳一脸懵逼。
狄景晖指着那蒸馏器说道:“点火!”
“喏……”
狄景晖将麻袋打开,看了眼里面杂七杂八的干花,一巴掌拍在额头上,怎么会有这么笨的!?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这曹岳办事真的是不过脑子,买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蠢货,火点在下面,谁让你放桶里的!阿岳,你是不是猴子请来的逗比?我打死你我!”狄景晖从没见过这么蠢的仆从。
盈盈在狄景晖耳边小声嘀咕道:“公子,阿岳虽然笨了点,但再笨也是不花钱的,消消气。”
狄景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