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兄,你的伤势不要紧吧。”严涉来到盖聂身前,此刻的盖聂衣袍染满鲜血,白袍一片通红,气息显得很虚弱。
“无碍,我还撑得住。”盖聂摇了摇头,黑白分明的明亮眸子透着坚毅,“却邪的剑法造诣,是我平生除师父外见过的最强,经此一战,我必能再进一步,若是在遇到类似高手,断不会这样狼狈。”
“你欠缺的从来不是天分与刻苦,而是经验与岁月。”赢政来到这里,望着盖聂,“每一个高手都是需要经过千锤百炼,日日夜夜的勤奋积累,才能登峰造极。”
盖聂抱拳道:“多谢大王提点。”
严涉望着脚下的却邪,道:“白亦非亡于我手之后,他自知无法逃脱,与我交手一招后,就服毒自尽了,倒是杀手风范。”
赢政脸色并不好看,沉声道:“他本不该这样死去,身为大秦的精锐,战死在一统七国的不朽功业上,才是他本该有的归宿,而个别人的愚昧,造成了大秦的内耗,实在该死。”
严涉拿起那柄却邪剑,望着赢政:“看来大王已经等不了,要拔除那附在大秦体内的毒瘤了。”
“还需要先生的帮助。”赢政看了严涉一眼后,望向远方天空,目光深邃。
大风吹过这狼藉的荒野,寒意刺骨。
……
秦国,咸阳。
严涉漫步在大街上。
赢政与盖聂回了王宫,李斯去向吕不韦复命,只有他是闲杂人等,只能在街头晃悠,等着赢政回去后的召见。
咸阳的大街非常热闹,但却没有那种混乱的感觉,井然有序,这是因为秦国崇尚法度,对任何行为都有着明确的规定,每个人都处在森然的约束中。
严涉来到咸阳的城头,站在高处,俯瞰着这座百年古城,这座城池仿佛是按照最严苛的法度建造的,东西南北方方正正,中央的王宫森严高大,每一座房屋都以特定的规章建立,仿佛一座严谨的兵阵,而不是用来居住的地方。
秦国的王都本来并不是这里,但在商鞅变法之后,秦国富强起来,原来的都城不适合作为国度的中心,所以另外建造了这座都城。
这座城池的建造者,正是享誉七国的法家高士商鞅,他对这座城池的设计,如同他为秦国定下的法规,森严而近乎苛刻。
凭借着这种苛刻,秦国成为七国最强,而这座城池也成为七国中最繁华的都城。
天色渐渐黑了,严涉望着咸阳的夜色,神情淡漠。
忽然,一个老者走上了这座城池,他看上去有着七八十岁,发须皆白,拄着拐杖,眉毛同样是雪白的,而且非常茂盛纤长,几乎遮住了眼睛。
但奇异的是,城墙上的风很大很冷,只穿着一身宽大衣袍的他,身体竟丝毫没有颤抖,走路也很稳健。
忽然,他“哎呦”了一声,居然把鞋子踢掉了,无奈的望向严涉:“年轻人,能不能帮老朽把鞋子捡回来?”
严涉冷冷望了他一眼:“不能。”
老者顿时长叹了起来:“现在的年轻人啊,怎么一个个都不懂得尊敬长者?”
严涉淡淡道:“因为你不值得我尊敬。”
老者胡子一瞪:“老朽比你年长数十岁,如何不值得尊敬?”他也不去捡鞋子,光着脚站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