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的血液顺着刀口在皮肤上蜿蜒而下,在地板上汇成小小的一滩,仔细看去,其中似乎还泛着一丝不太正常的银色。
托尼血液中的钯含量已经相当高了。
林清菀嘴唇抿紧,又瞪了还昏迷着的托尼一眼。都这么严重了,这个人还想瞒自己到什么时候?!如果不是她刚才扶着他的时候察觉到不对,最后的结果可能就会是自己眼睁睁看着他死去!
这太过分了!等他醒了就让他自己修房子去吧!
心里单方面和托尼赌了会儿气,林清菀扔下匕首伸出左手,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御气成刀,干脆利落地在左手手心划出一道口子。
血液争先恐后地从伤口涌出,落在地板上,敲打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像是还嫌伤口不够大,林清菀又在上面补了一下。
血顿时流得更快了。
接连在手心的同一处划了两道口子,她却像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在确认了血液流速足够快后,她将左手缓缓覆上了托尼胸膛上刚刚被她划开的地方,两个血口刚好重合。
林清菀盯着伤口处,右手摆出一个复杂的手势,在左臂几处大穴上快速点了几下后恢复成掌,将手掌自左肩向下缓慢推动。这时侯如果有其他人在场,一定会惊奇地看到,在白皙的手掌和男人胸膛的连接处,竟然在闪动着幽幽的绿光。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她看到托尼脖颈和胸口上的银色纹路消失不见,她才收回左掌,右手在他胸口上轻轻一抹,伤口眨眼间便愈合如初,一点疤痕都没留下,仿佛这里从未受伤一样。
她盯着自己左手上已经停止流血的刀口看了一会儿,同样用手在其上滑过,却没看到它像托尼的伤口那样瞬间愈合,依旧是血肉模糊的样子。
“果然还是有影响啊……”林清菀叹了口气,掏出一条手帕随意包扎了下,而后起身,捞起地上还没醒过来的托尼塞进马路边自己回来时开的车子后座,打开自动驾驶模式,然后便脱力的躺在了驾驶座上,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托尼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再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其他身影,脑海里的记忆也只停留在最后后颈上那麻的一下,之后的事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摸着额头坐起,预想中的每天早晨起床必有的疼痛却没有出现,身体也比之前感觉轻松许多。托尼有些疑惑,下意识低头瞟了眼胸口,却发现胸口反应堆周围因为钯中毒而出现的银色纹路不见了,冲进浴室里在镜子前仔细看了看——不止胸口,脖子侧面的花纹也消失了!
他掏出随身携带的血液检测仪,对着采血处按了下去,很快屏幕上就显示出结果:“血液毒素含量0.02%”。
这不可能!
托尼眉间皱成“川”字,看着血液检测结果的眼睛里满是狐疑。当然,他是不会怀疑仪器有误的——斯塔克出品的东西从不需要怀疑。那么,只剩下一个解释了——
有人帮他拔出了毒素,只可惜治标不治本。
联想到失去意识之前的情景……他想他知道是谁了。
林清菀此刻正在接受佩珀的唠叨。
“林,你真是太不小心了!”佩珀一边往她的伤口上涂药一边数落她:“伤口这么深,怎么可以随便拿条手帕包上呢!没有消毒、没有上药,感染了怎么办!”
“好了佩珀,我以后会注意的。”经历了佩珀数十分钟的“爱的叮嘱”,林清菀表示她已经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还竖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我保证以后受伤了一定会第一时间去医院……”
“你受伤了?”
她的誓还没发完,就被来公司找她的托尼听了个正着。他快步走到林清菀面前,一双大眼睛微微眯着盯了她掌心的伤口半天,而后抬头深深看了她一眼,嘴唇微张,又像是想到什么,他偏头对佩珀说道:“佩珀,你先出去,我有些事要和清说。”
不知道是什么事,不过看托尼严肃的神色,她也没说什么,只是担心地在他和林清菀之间来回看了看,便放下手里的棉签出去了。
林清菀被他脸上的凝重惊诧到,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托尼,发生什么事了?”
“清,你手上的伤口怎么回事?”他指着她白皙掌心上被止血药粉覆盖仍显得触目惊心的伤口,“别拿不小心伤到这套来糊弄我,我从没见过有什么伤口能在你身上留这么久还没愈合。除非……这伤太严重,连你也治不好自己。”
林清菀没话说了。这就是有个同居小伙伴兼你老板的坏处——和他住一间房,在他的公司上班,身边助手还是他的助理,四舍五入一下,完全就是活在他眼皮底下啊!有点儿什么事都瞒不住他。
唉,没有隐私权了。
某人此时完全忘记对对方来说,在她面前也是这样的。他俩在彼此面前早就没隐私可言了。
“嗯?”托尼挑眉,也不催促,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