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氏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提起这件事,心中却是不安。
她对上落意的视线,恨不能将人生吃活剥,咬牙道:“是又如何?”
落意垂眸,面上笑意尽散,声音清咧,“这事儿若是给杨府的人知道了,二婶婶会不会觉得内疚,是不是就愿意道歉了?”
“你……”乔氏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都察觉不到疼痛一般,眸中尽是狠厉。
片刻后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眼来,“你敢威胁我?”
南云衡低笑出声,“比起二婶母一贯的猖狂做派,这点威胁恐怕算不上什么。”
“你……!”乔氏气急,却被堵的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原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完了。
老太太没有提起,孙氏也未深究,她自认落意是吃定这哑巴亏的。
可今日在府门前,当真一众下人的面,这二人竟逼着她向一只畜生道歉。
乔氏都快气死了。
“二婶母抓紧时间,我们还有要紧事要办。”
南云衡低低咳嗽着,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二婶母实在不愿,道歉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
说罢,他撩起衣袍,径直上了马车。
就在车帘将要放下时,乔氏示意身旁的嬷嬷上前。
嬷嬷上前行礼,缓声道:“世子,世子妃,我家夫人毕竟是做长辈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们这般所为便是刻意为难,若是被外人知晓,冠上个不尊不敬的名声,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再说这样的事,便是传到杨府,损的又何止是夫人一个人的名声?”
嬷嬷的话外之意,落意听了个分明。
到底是跟着乔氏数十年的人,说话行事皆是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来。
落意却不吃这套。
大不了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过,今儿她还非揪着乔氏不放了。
“那这事儿就只能这样了。”落意略显遗憾,“二婶婶可别怪我没提醒过。”
乔氏眸中的恨意一闪而逝,她抬眸看着马车内的落意,唇边扯出一抹极深的笑意来。
“落落,你到底还年轻,这事情还是不要做绝的好,你我都是一家人,日后总要见面的。”
嬷嬷扶着乔氏上前几步,乔氏嘴角噙着笑意,缓声道:“那日的事是婶母疏忽了,婶母没想到那猫儿这般不禁吓。”
“小豆丁还在你那儿,随你处置,左不过一只畜生罢了,莫要伤了一家人和气。”
乔氏抬手,扶了扶鬓边的发簪,缓笑出声,“你刚怀了身子,可不能这样咄咄逼人,恐伤了胎气。”
“这一胎格外重要,万万不容有什么闪失……”乔氏适时止住了话头,“瞧我一时嘴快说这不吉利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你年轻没生养过,不晓得怀胎的艰难,我作为长辈,却不得不叮嘱你几句,免得日后埋怨我没有提醒过。”
乔氏说罢,笑着转身,“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去杨府,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
转身的一霎,面上笑意尽散。
嬷嬷扶着乔氏上了另一辆马车,车夫扬鞭,马车平稳的朝杨府的方向驶去。
车帘放下,落意靠坐回软垫上,舒了口气。
乔氏这便算道歉了。
即使是这样,能让乔氏说了软话也很不容易。
可乔氏到底不好对付,反过来威胁她。
落意轻笑着,手放在小腹上。
可惜了,这对她根本构不成威胁。
注意到她的动作,南云衡拉过她的手纳入掌心,温声开口,“落宝,要不咱们将计就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