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春楼。
雅间内,林楚沁坐在临窗的桌旁,眸色深沉,眺望远处。
半柱香后,她的面上渐渐浮现出不耐烦,正欲离开,却见珠帘挑起,小二将人迎了进来。
看着来人,林楚沁便阴阳怪气道:“南三小姐还真是好大的架子,让我好等!”
南俏俏摘下淮帽,面色异常清冷,出声讥讽,“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随便到哪都可以?”
先不说她还禁着足呢,就说这里人这么多,万一被人认出来,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别废话,说吧,邀我出来有什么要紧事?”
林楚沁虽然气,却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与她斗嘴上。
“你那二婶母我是靠不上,让她办的事磨磨唧唧几天都没办成。”
“拿银子倒是手快。”
南俏俏扶了扶发间的珠钗,慢悠悠道:“她这个人就是如此,墙头草似的,谁给她好处,她就能帮谁说话。”
“温落意那个贱人可是没少给她好处,就凭你三言两语,还有那点银子,也能使唤动她?”
林楚沁脸色明显黑了下去,故意问,“那你呢,你也是如此?”
南俏俏笑,“那得看是什么事了。”
若是关于对付温落意的,她自然是一百个愿意。
林楚沁点头,“没错,就是对付温落意。”
她直言道:“五皇子要她。”
南俏俏怔了怔,“她……她已经嫁过人了,五皇子莫非还要迎娶她为妃?”
“自然不是!”
林楚沁冷笑,“她不过是姿色好些,哪里就有那样的福气了。”
“五皇子最喜欢折磨这种生的貌美,尤其是嫁过人的,若落到五皇子手中,只怕不死也得掉层皮。”林楚沁语气轻飘飘的,仿佛在谈论今天天气真好一般。
南俏俏听得瞠目结舌。
毕竟是自幼捧在手心长大的娇娇女,再怎么心狠手辣,也不过是让她出糗或是其他。
不伤其性命。
林楚沁却是不同,她除了要落意的命,还要让她生不如死。
南俏俏站起身来,重新戴上淮帽,“你别想利用我。”
“怎么说是利用呢,不过是互相帮助。”林楚沁将人拦下,“南三小姐,你弟弟都被折磨成那副样子了,你还无法狠心?”
南俏俏皱眉,“你如何知道?”
“这个你就别管了。”林楚沁说着,拿出一个瓷瓶塞到南俏俏手中,“这只是能让人昏睡的药,不会要她性命,你只管放心大胆去做。”
南俏俏摊开掌心,并不想接下。
林楚沁却笑着帮她合住掌心,“等事成了,你派人通知我一声就行,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回府的途中,南俏俏心不在焉的。
她虽然恨落意,却不想被人利用,尤其是林楚沁。
“什么货色,也配跟我说话。”南俏俏欲将瓷瓶扔掉,却是缓缓收紧了手。
只要落意能消失在她眼前,那不就是她与母亲想要的结果?
至于谁利用谁……
南俏俏眸色暗了暗,现在还说不定呢。
……
自从上次王氏说了那番话后,落意就再没见过她。
一个月的祠堂跪够了,老太太见他们近来规矩了许多,也就免了她们继续再跪。
还有一层,是想赦免乔氏,寻了个好的理由。
虽然老太太心里一肚子气,也不满落意,甚至觉得南汶如今这模样,与她脱不了干系。
可为了让乔氏不再去庄子上受罪,自己又不能收回说过的话,便从别人身上下手。
比如王氏与赵姨娘不再跪祠堂,南俏俏的禁足也不再那么严,再比如将太后赏的一支百年参给了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