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瓷捂着脸,显得有些烦躁,“你第一天认识我”
“我以为七年过去了,你会有些长进。”
“本来是有的,如果你不来打扰我的话。”
“我打扰你”
裴赐臻再也无法忍下去,他长这么大,所有耐心全用在了这女人身上,早就到了极限的边缘。
他很快会连本带利的讨回。
而他的筹划和忍耐,一忍再忍,在对方看来,依然是打扰。
裴赐臻露出阴冷地笑声,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语气如狼一般危险“如果我偏要打扰呢”
“还要我再说一次,裴先生自重吗”
“现在要我自重,你当初编出莉娜何,将我骗得团团转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今天”
董瓷被迫直视对方,将裴赐臻眼底的戾气看得清清楚楚,哪有昔日的暧昧缠绵,简直是宿仇。她忽然意识到当初的小把戏小手段,显然伤到了这天之骄子过分膨胀的男性自尊。
可这并不是她一个人的游戏
董瓷咬了咬牙,“你发什么疯,至少我给了你一个名字,你可是连姓什么都没和我说过。”
“我有我的原因。”
裴赐臻话音刚落,董瓷就打断了他,“你当然有,你是裴经世的亲孙子,在巴里洛切那种偏远的小地方,你有一万个理由隐瞒身份,我用个假名又有什么问题”
有问题。
就是因为这个太过普通的名字,才会让人浪费那么多错误的时间。
阿根廷华人超过十万,谁也不知道其中有多少个莉娜何,裴赐臻知道,每一个他都知道。
但每一个都不是她。
那个跳着阿根廷探戈的少女,有着过目难忘的容颜,那双桃花眼眉目含情,纯真的面庞,妖娆的身姿。狡黠婉转的音乐中,一颦一笑,轻易就能挑逗人最原始的欲望
清晨的阳光中,她说她叫莉娜何。
就这么出现在了裴赐臻的身边,在他最不自由的时候,给了他一段从未有过的天堂般的日子。即使是坐牢般的生活,他也上了瘾,他甚至想要困在那里一辈子。只要莉娜何在。
可是没有一辈子,仅仅27天,她就离开了,就像她的出现一样突然。
之后的七年,裴赐臻都让人在找莉娜何,大海捞针,走了无数弯路才发现一开始方向就是错的。等线索重新回到正途,那本来属于他的人,只属于他的人,已经成了别人的太太。
裴赐臻眼睛发胀,过去那一幅幅画面,翻涌上心头,听到董瓷承认用了假名后再也无法抑制。
他越想越恨,甚至觉得董瓷是故意用这种普通到极致的假名。
所有的一切都是故意的,故意让人疯狂。
裴赐臻的脸上逐渐布满了阴云,心底嫉恨与戾气交织,手不由自主的越收越紧。
董瓷疼得倒抽着了口气,捶着他的手,“放开,你弄疼我了。”
声音软得气若游丝。
裴赐臻手骤然松开,只这么一会儿,董瓷白皙的脸上已留下醒目的红色指印,足见肌肤之嫩。
不仅是嫩,董瓷也比一般人怕疼,她眼角已有了生理的水痕,“混蛋。”
裴赐臻的心脏微颤,眼中燃烧着浓烈的火焰。
他深黑色的眉紧锁着,下意识想摸一摸那处染红的地方,却被董瓷一手打开,“滚”
“开”字还没落地,裴赐臻便将拉她过来,俯身吻了吻她面颊上留了红印的地方,蜻蜓点水。
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抚慰,温柔却不容置疑。
就像以前无数次那样。
董瓷怔住,抬眼看到了裴赐臻,他的脸色没有任何异常,甚至舔了舔唇,仿佛意犹未尽。
这眼神就像盯上了猎物的野兽。
董瓷心中发麻,只想给他一拳。
此时,门铃骤然响起。
无法忽略的声音,让空气显得格外的安静,就像是跨越了七年,重新回到了现实。
原本争执不下的两人互相看着对方。
裴赐臻站起了身,董瓷也想起身,“你干什么”
裴赐臻将她按了回去,不辨喜怒的说“别折腾自己的脚,外面不是叫你顾太太的人。”
外面的确不是别人,而是裴赐臻的助理李凯文。
说是助理其实不准确,李凯文他爸是原来李夫人嫁过去时带的人,毕竟远嫁到隔了太平洋的地方。李家再低调阶层也在摆在这里,对女儿不可能毫无援手。
李凯文也是援手之一,从小与裴赐臻一起长大,去哪儿都跟着,称得上是最信任的人。他长得牛高马大,混了一些斯拉夫人血统,拎着两个大袋子,一进门就打招呼。
“少爷,董小姐,还没睡吧”
“没睡。”
裴赐臻抱胸站在一边,李凯文听着语气不大对,往卧室那边看了一眼。说是卧室不大对,这种和室的设计,空间是由障子和隔扇划分区域的,层层拉开后,一眼看到底。
董瓷也没想到是他,“凯文,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李凯文嘿嘿一笑,“这么晚了,董小姐还没吃饭吧”
他变戏法儿般的从袋子里拿出了许多食盒,一个个在桌子上摆好,连筷子和汤碗都准备齐了,“知道你崴了脚,少少不了要喝猪蹄汤,专门让厨房做的。”
李凯文越发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说句话都得眼观八方,随时留神少爷的意思。
他捏了把汗,庆幸自己反应快,毫无剪辑痕迹的继续说道“以形补形,快尝尝吧”
“谢谢,我正好饿了。”
董瓷笑着就要起身过去,然而才直起腰,就被裴赐臻一把搂住腰,将她抱了起来。
没了白天滑雪服的臃肿阻隔,裴赐臻厚实的胸膛紧贴着董瓷的脸,温暖又充满了压迫感。无可挑剔的侧颜近在咫尺,被这样快要满溢出来的荷尔蒙所包围,任何成年人都难免心猿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