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窗紧闭,雨水冲刷着玻璃窗。外边的景物模糊不清。
桑丘肃着脸说:“暴雨还在继续,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城市负荷会面临很严峻的问题,流民海盗还可能趁势作乱,现在外边很混乱很危险。你现在在哪?我派人去接你回来。”
“不,不用,朋友会送我回来的。”云初声音小下去。
“哪个朋友?你在哪里?”桑丘提高声音追问。
云初不想回答,可又深知过不了桑丘这一关,只得含糊说:“您不认识的一个朋友,在下城区这边。”
“下城区?”桑丘声音再次拔高,他太了解这个老幺了,私下里说话只要一称您,不是闹脾气就是心虚。“你怎么在下城区,你什么朋友是在下城区的?下城区目前受灾最严重。”
“是的,这边有房子垮塌的,到处都是水,还好我们这边地势高还没有被淹到。”
桑丘太阳穴突突地跳,现在外面一片混乱,云初却在这个时候脱离他的视线,而且是跑到下城区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那个地方是平民聚集地,也混杂着流浪者和贫民,可能还有逃避追捕的海盗,要是平时也就罢了,这场暴雨来路不明,现在是情况复杂的时候,那些人最容易在这种时候趁乱滋事抢劫,一个单身姑娘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他开始怀疑云初和丹青在一起,可一听是在下城区就又不确定了,丹青的身份怎么会住到下城区去,他心疑云初是不是通过那个雅各布又认识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老幺,你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我管不了你了是不是?你现在在哪,不能跟老师说个实话吗?”
长痛不如短痛,云初眼一闭直着嗓子说:“我和丹青在一起,等一会儿他会送我回家的,老师您不用担心。”
桑丘闭了闭眼,做了个深呼吸后冷静地说:“不要等一会了,现在就回来!”
和丹青在一块并不比和雅各布那帮人在一块让人省心,只能更麻烦。他也是被气糊涂了,手表还戴在云初的手上,他想查到她的位置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是精准点有些误差。
听出桑丘的怒意,云初好言好语道:“老师你别着急,有几个邻居的房子垮塌了,丹青去帮忙了,等他回来就送我回家,很快就回来了。”
师徒两人一时僵持,就在云初拿着通讯器犯难的时候,门被推开,丹青夹着风雨回来了。云初捂住听筒对丹青做口型,丹青大步走过来接过云初手里的通讯器说:“博士,晚上好!我是丹青,很抱歉让您担心了,现在要麻烦您派车过来接云初了,我这里没有飞车,现在气垫车开不出去。”
云初被丹青直接拿通讯器的举动吓得腿软,生怕他和老师会吵起来,但实际上他们的对话十分平和,甚至友好而熟稔。他们说清了情况,最后丹青报了地址等桑丘过来接人。一旁的云初感觉那是两个大人的对话,而她则是个要被移交的孩子,这是一种什么奇怪感觉。
结束通话,云初轻松了很多,却在接过通讯器的时候发现丹青手上的血。“你的手指破了!”她惊呼。
丹青的双手皱巴巴是被水泡久了的结果,有两个手指还破了皮正在流血,还有一个指甲也断了一截,指甲缝里残留有黑色的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不以为意地说:“没事。”
刚才徒手扒倒塌的砖墙,从下面救出两个人,手弄破了也毫无感觉,现在才觉出了一点痛来。
他走进盥洗室,打开水龙头又冲洗了双手,把残留的泥土和血都冲洗掉,指甲缝也仔细清洗干净。云初把新买的药包拿过来,这个药包是丹青之前在药店买药油时买的,除了药油还有些外伤药及消毒棉球和纱布等等。
“你过来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云初叫他。
丹青笑着走过去坐下,乖乖伸出手任由云初处理。云初给他消毒止血,他就目不转睛盯着云初垂着的睫毛看,睫毛挡住了她漂亮的眼睛,他盯了半天又转而去看她的脸颊和嘴唇,为了掩饰心中的悸动,他没话找话地说:“这个药包买的太有先见之明了,果然用上了,一点不浪费。”
云初翻了他一眼,“这种先见之明有什么好得意的,宁可浪费不用。”
丹青感觉自己差点被她浓密的睫毛掀翻,只是傻乎乎地笑,“你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