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延整个第二空间的拟态天幕自身带着难以被常人察觉的弧度，其微小程度近乎于绝对水平，但一片又一片的天幕也将这一弧度无限放大。
如果将在地面上仰望的视角彻底拉开，就不难发现那些覆盖着整个第二空间的天幕最终组成了一个完美的圆形——
而第一空间，就存在于圆的内部。
所有人，包括正在侵入无人机查看实时传来的影像的康恩一众人在内，都一致认为第一空间的环境比起第二空间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青山绿水，碧海蓝天……一切美好的形容词都应该被用在描述第一空间这件事上，仿佛它就应该、或者说必然是一切极致的代名词。可如今——
他们看到的，只有一片虚空。
以及远处发散着细微光芒的光幕背面。
第一空间……凭空消失了！
……
别墅大厅里又是一片寂静，就连细微的吸气声都显得格外刺耳。
与此同时，正坐在疗养舱前捧着脸的许清焰从座位上跳了下来，敲了敲纯白色疗养舱的外壳。
笃笃笃。
金属与骨骼的撞击声伴随着低沉的回音在大厅内回荡。
嗤——
两侧的滑门向外打开，露出了一团橙色的胶状物质。
在那团凝胶内，一个略显模糊的身影开始摆动起了四肢，绵密的微小气泡从他的口鼻处涌了出来。
胶状物质不断变淡，很快就从亮橙色化作了透明，而在颜色褪去的瞬间凝胶也变得脆弱不堪。
噗。
在下一刻，凝胶内的人影终于从里面爬了出来。原本华丽的服饰如今已经荡然无存，疗养舱前站立的就只有一个赤条条的成年男性……
还有一个被很快赶到的蔷薇捂住眼睛的许清焰。
康恩完完全全地挡在了韩元霜身前，地面上的金属离子在康恩的操控下开始游走，最终顺着双腿一路向上蔓延到了路行修身上。
很快一套崭新的白色大衣就出现在了路行修身上，而他也没在意身上这套衣服的舒适性，目光扫过周边的环境，很快他就在圆桌后找到了悍熊。
他全然不顾看向他的众人眼中怪异的目光，有些急切地吼道——
“第一空间消失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他面前这群人看他的眼神根本没有丝毫变化，唯一一个长得像猴子脸的人还冲他笑了笑。
“你们没听见吗！第一空间消失了！”
他们依旧是无动于衷，而悍熊此刻的眼神也变得复杂了起来。
“你——！”
路行修话还没说完，康恩外放的无人机影像里传来了一声声的惊呼——
“这怎么可能！”
“怎么会——”
“不可能！”
路行修快步走上前去，定睛一看，一个缺口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透过那个天幕上的缺口，他甚至能直接看到另一侧的天幕，这也意味着……原本的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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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消失了。
他当年收集的信息早已失去了时效性，如今这一事实已经摆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看着缺口后方的黑暗，他又想起了他的过去。
三年前路行修加入星火组织，为的就是彻底颠覆第三空间。
襁褓上写着名字的他在一所教堂内被一个好心的女性发现，说来可笑，在这遍地都是黑吃黑的第三空间内竟然会有着数不胜数的教堂。被白布和木板遮掩的祷告室内响起的也并非祷告……而是一宗又一宗的黑市交易。
那个名为希芸的女性成了年幼的他最亲近的家人，那时的路行修天真地认为整个世界都是由有着霉斑的天花板和嘎吱作响的木地板组成的。
唯一的光亮来源就是小屋子里悬挂着的灯泡，窗外永远只有着漆黑一片，那个门口的玄关就是他去过最远的地方。
他一直被希芸告知，门外是危险的地方，黑暗中有着专门吃小孩的怪物侯在门口，这也是为什么她不让路行修出门的原因。
墙壁上不断跳动的数字，就是他平日里看得最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