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多少遍了！用单碱基基因编辑能减少脱靶效应！就一个微调基因的实验做了五天还没做好？都是饭桶吗？”
老黑还是戴着那副眼镜腿上捆着胶带的黑框眼镜，挺着个啤酒肚训斥着新来的年轻研究员。
“算了，你把那具尸体拿来给我看看。”
老黑摆了摆手，重新坐回到自己的加大版座位上，很自然地将那位被称为天才的年轻研究员当作了跑腿小二。
“横截面2乘3毫米，高能粒子轨迹：头部枕骨，左颞叶中基底区，金字塔区，颞骨，鼓膜腔，颌窝，左鼻翼组织。入射口辐射剂量20万拉德，出射口辐射剂量100拉德。”
“布拉格峰在头颅内部出现，释放了绝大部分能量。”
老黑看完了报告，叹了口气。
“哎......康子......”
摆在他面前的，正是康恩的尸体。他在几微秒内受到了高达7000万毫西弗的辐射，很快便失去了生命体征。
正当老黑打算处理掉尸体时，康恩睁开了双眼。
他的双目一片漆黑，只有几道流光不断绽放。一团黑漆漆的物体缓缓地从双眼处钻了出来，滚到了躲在桌子底下的老黑面前。
它化作了一个圆球，上面还显示出了几个大字——“意识，上传。”
老黑盯着那几个字眼，脑中灵光一现，立马跑到康恩的尸体边上，将尸体抱到操作台上。
他在赌一个可能，一个先前被证明是不可行的可能——机械永生。
在早些年间，科学家们就作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人类可能根本就没有自由意志。
意识的产生后于脑电波，而脑电波的产生从基本粒子的层面上来看是粒子作用的产物，其产生的方式和宇宙形成类似。
爱德华莱特就曾对虚粒子和宇宙的关系作出了猜想：“宇宙是由真空量子涨落出现的虚粒子构成，但和普通虚粒子不同的是，组成宇宙的虚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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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并没有在瞬间归还借来的能量，而是被引力势能的方式记在了账本上。”
脑海中的量子涨落构成了意识，而机械永生便是将意识上传到芯片中以获得永远的生命。
这一理论之所以被证明不可行，是因为先前的实验中量子涨落根本不可预测，要想完完全全地记录更是天方夜谭。在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后，这一计划已被彻底封存，而老黑作为领头羊自然也是被寄予众望的高层刻意边缘化了。
人死后意识依旧会残留一段时间，在圆球的提醒下老黑打算死马当活马医，试试这个可能性。
当他在观测康恩的意识时，他惊讶地发现原本诡异莫测的量子涨落似乎变得有迹可循，康恩似乎拥有了机械化的思维方式，这也是追求机械永生的人最需要的事物——机械化心智，只有拥有了这一前提才能保证在上传意识时可以完整将一个人的意识保存下来。
而这时，老黑也终于想起了那团圆球的名字——机械傀儡。
这是武装部在他还主持着永生实验时制作的辅助品，它除了能给己方捕捉一个言听计从的奴隶外一无是处，就连半点忙也没给老黑帮上——因为被机械傀儡寄生的前提是宿主已经有了半机械化的思维，而那时，乃至当前的技术根本做不到改变一个人的思维结构。
“意识结构完整，上传成功率百分之九十八。”
百分之九十八的成功率，老黑看着这一行醒目的大字，不由得笑出了声。
要知道，之前做了五十七次实验，最高的成功率也不超过百分之三十二。百分之九十八更是史无前例，永生对于康恩来说唾手可得。
接下来需要关心的就是将意识上传到哪了。一个人接受的信息量十分庞大，因此选择上传的去处也十分关键。
个人服务器，损坏的概率虽小，但也不是没有，因此老黑必须找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存放地点。在排除了众多选项后，他锁定了一个目标——星海无垠的服务器。
那个服务器在目前就足以支撑三百亿用户的访问，信息交换的速度更是空前绝后。作为一款军方都在使用战略性游戏，其安全性也可以获得保障，可以说是储存意识的不二之选。
在继承了些许康恩记忆的机械傀儡的帮助下，老黑顺利地进入了无星海无垠的底层逻辑空间，并构建出了一个虚拟空间用来存放康恩的意识。
而转移意识的步骤并非是提取和存放，而是切割、提取、存放、觉醒。在前期必须将意识分割成只能凝聚出人格的形式，通过自身的觉醒来一点一点找回记忆，最终吸收完被分割的其他意识碎片完成觉醒。
为了加速意识的觉醒速度，他决定将那片虚拟空间的权限给到康恩本身，凭康恩自己的主观意识来不断演化里面的世界。
“恩子，咱只能帮你到这了。”
老黑离开前还看了眼虚拟空间，其中蓝绿交加的那团拟态光芒就是康恩的意识体。
三层的大门缓缓关闭，老黑下班了。在临走前他靠着大门，轻声说了句：
“快点醒来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