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沈络疑惑不解时,玉窗楼门前却开始热闹起来,沈络转头看去,只见两个醉汉正与那杨老板撒泼:“我说,来了这么多天了,你们那个赤白雪还是不肯陪小爷睡觉,是什么意思?”
杨老板赔笑道:“二位客官,赤白雪此刻好歹还是清倌儿伶人,如何能出卖身体,二位若是真心喜欢赤白雪,那何不再等两个月,待她二十岁生日那天卖了身子,以后赤白雪还不是任二位品尝嘛。”
那两个醉汉一脸怒气,说道:“都已经不是花魁了,还摆这么大架子,说道底以后还是千人枕万人尝的婊子,这时候还在撑牌坊,谅她能撑到几时!”
沈络听那边对话又是一惊,为何就这三四年光景,竟能沦落成这样?不行,找个机会要将她救出来。对了,媚香楼!
毕竟玉窗楼与媚香楼相隔不远,沈络片刻后就赶到了媚香楼下,刚想要敲门,忽感半夜一个花子敲起一个姑娘家门来极不合适,横竖那杨老板说了,过两个月,想必是要用赤白雪的生日套上她的第一次,趁此机会卖个好价钱,所以赤白雪暂时是没有任何危险,想到此处,沈络蜷缩在媚香楼门口的回廊下,贴着墙角睡了一夜。
第二日清晨,沈络醒了一个大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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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敲了数次门,媚香楼中仍无人应答,沈络心下有些疑惑,但转念一想,或许李香君正好不在家,既然有求于人,多等等也是应该。想罢沈络又在墙角坐下。
未等多时,一个男人走到沈络面前,对沈络道:“你是何人,为何一直在媚香楼门前?”
沈络抬眼看去,只见一个四十来岁模样的人,神情戒备,一只手背到身后,分明就是藏有兵器,沈络也未知来人底细,不敢全盘托出,只对那人说道:“我来找李香君李姑娘,阁下是谁?”
那人听沈络来找李香君,更加戒备起来,将身体往后挪了两步,背后握着兵器的手更加用力,冷冷地说道:“你是阮大铖的人?”
沈络更加疑惑,问那人道:“阮大铖是谁?”
那人再三确认沈络不认识那个阮大铖,便问起沈络来历,沈络也看出这人似乎是在保护李香君和这媚香楼,便将自己与李香君结识经过和来意说明。
那人听后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原来是沈兄弟弟,鄙人杨文骢,这件事香君只怕是帮不了你了。”沈络心中诧异,便问道:“为何?”杨文骢将身后兵器放回鞘中,只是一把精美的匕首,说道:“沈兄弟跟我进来便知。”
沈络跟随杨文骢进了媚香楼,只见一个侍女模样的人守在一处房门外,见二人上楼,便起身做了一福,杨文骢道:“李姑娘还没好转?”那侍女说道:“李姑娘昨夜已经醒转,只是还有些抱恙,起不得床,小眉姐正在里屋照看,让我轮换出来歇歇。”听见这话,杨文骢将沈络带进了房中。
这里就是李香君的闺房,只见当中的四方大床边一个侍女正服侍李香君喝一些粥,而李香君此时正躺在床上,眼神已经失去了往日伶俐的光彩,头上裹着一圈纱布,那纱布大半都被药浸得花花绿绿,沈络见状大惊,道:“香君,你这是怎样了?”
杨文骢做了个噤声手势,让沈络小声一些,只见李香君艰难偏过头来看了片刻,有些欣喜道:“是沈相公吗?”
沈络点点头,小声说道:“对,是我,香君你为何成了这般模样?”李香君闻言,正要说话,却不禁哽咽起来,眼泪顺着眼角流下,立刻就将枕头打湿了。
杨文骢叹了一口气道:“沈兄弟,我不瞒你了,自你离开应天府后,我的好友侯方域就与香君结识,他二人情投意合,只是香君要赎身,必须有大笔的现银,他们二人拿不出钱来。那阮大铖找到我,说仰慕我友方域的才华,想要结识一番,给了我大笔现银,让香君彻底赎了身。”
“但谁知这阮大铖人品竟如此低劣,送现银不为别的,是想让方域加入东林党为他效命,香君知道此事就和方域四处借钱,将这笔钱还给了阮大铖,这阮大铖谁知竟要报复他们两个,设计陷害方域,将方域赶走,前几日又唆使田仰逼香君做妾,香君不从,一头撞向水榭的栏杆上,差一点碰死,这才没有让田仰抢成这门亲,只是香君成了这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