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师妹,你在里面么?”钟宁抵在杨一清闺房门前,说着“咚咚咚”的开始叩门。
钟宁见无人应答,接道:“清师妹,那我进去了。”
言罢“吱呀”一声,推门而入,见杨一清正一脸惆怅靠在窗边,就这么呆呆的看着窗外。
钟宁寻着个凳子,搬到杨一清面前坐下,“怎么也不应一声?”
杨一清无精打采的瞅了他一眼,依旧如是。
“你怎么不说话啊?”
“你怎么来了?”杨一清只蹦出淡淡的几个字,像是心事重重。
“我把你给我的剑弄折了。”
“那送你的便是你的,既是你的,断了折了就不用跟我说。”
钟宁一时呆住,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放在往日里,杨一清必定会依依不饶,杨一清的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一定是有什么心事,心中不觉得担心了起来。
“你是有什么心事么?”
“钟宁,你长这么大,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杨一清转过头来,斜视着钟宁道。
“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个?”
“你们都快要下山了,可我还是不行,我娘说还得留在山上历练一段时日。”
钟宁笑了笑,说道:“可我今天输了。”
不料杨一清却猛然坐直了起来,一脸的严肃神色道:“说起这个,我总感觉你今天有些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我还是我,只是和大师兄切磋的时候急躁了些。”
“不是急躁那么简单,我感觉到了你身上一瞬间透出的杀意,是以前从未有过的,让人心中害怕。”
钟宁却是不以为意,感觉有些倦了,打了个哈切道:“杀意?有些夸大其词了吧。”
“你得应了我,今后再不如此穷凶极恶的使剑。”
“好,我答应你。”
“我很认真的与你说,你也不要敷衍我,你得答应我。”
钟宁看着她从未有过的认真模样,也定下心去思量杨一清所言之语,一改之前嘻哈模样,正襟危坐,一脸肃穆道:“我答应你。”
杨一清没有显得特别的开心,还是一脸黯淡的倚在了窗上,看着远处天地相接,一片灰暗,淡淡的道:“起风了,要下雨了。”
“是的。”在山间生活了近十年,使钟宁对雨水的到来有一种特别的嗅觉,他甚至都能察觉到呼吸中附带的潮湿的水汽味。
“你说苏师兄现在在做什么呢?会被淋成个落汤鸡么?”杨一清也许是想到了什么好笑之处,脸上映出一丝浅浅的微笑。
“你想他了?”
“说不上,苏师兄快回来了吧?”
“快回来了,等试剑大会一过,我便去求师父,我们几个一起下山。”
“可娘说我修为不够,不许我下山。”
“没事,我们几个一起去求师父,你钟师兄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会护你周全。”
杨一清一听,脸上突的一热,扭捏道:“当真?”
“当真,谁叫摊着个武功平平可有偏偏古道热肠、爱管闲事的小师妹呢?”
“你……”杨一清转而又觉得说的恰当,掩面笑出声来。
钟宁见其喜笑,便站起身去,“这才四月天,别着了凉,把窗户关上吧。”时候还早,钟宁还想着回去清心小院再配上几盒熏香。
“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说罢,钟宁走出房门,消失在了四月的云烟雾雨之中。
山间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山雨潇潇,潮湿的山风使得四月的山间迸发出一种凉意,晚间用完饭,送走过崖上众人,钟宁便想着去到崖边,将白天所使的风劫剑法再使上一遍,想再寻上些什么要领,可仿佛这世间所有的事都是在这么发生着,苏书回来了,但不是以他所想象的方式。
一阵焦急的呼喊声打破了寂静而又漫长的的黑夜。
“快来人呐、来人呐。”
钟宁将将出门,尚未走远,只见一个身形魁梧的布衣男子怀中抱着一个人急忙火燎的冲上崖来。
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笼上了钟宁的心头。
钟宁像针扎了一般,知是大事不好,返起身就跑了回来。
王沁和着杨觉闻声业已赶到,朱定山领着杨一清和吴小武听着动静也赶了出来。
苏书躺在江中月的怀中,双目紧闭,嘴角微微抽搐,身上的青衣也已染成了血红色,脸色铁青,嘴里不断的吐着两个字“秋水”,哪里还有往日白面书生,意气风发的模样。
“苏书,江师伯,这是怎么了?”朱定山见之大惊失色,忙忙问道。
“都先别说话了,快进来,抬到屋里去。”王沁见苏书这副模样,心中着急,引着江中月入了后院的一处卧房内,几个孩子心慌意乱的紧紧跟着,待将苏书放在床上,杨一清就第一个扑了上去跪倒在了床边,她想过了无数个苏师兄回山时的场景,可唯独没想过这中情形,泪水急下:“苏师兄,你怎么了?是谁做的?”
随即转身跪向王沁道:“娘,你快救救苏师兄,快,快。”
钟宁瘫倒在地,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一字也说不出来,朱亭山失踪至今还没个消息,苏书眼下又是这副模样,这究竟是为什么?
他不敢相信一向待人热情,温柔如玉的苏师兄竟有如此境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