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渊听王竑这么一说,不禁被吓了一跳,怎么自己就成了王振的党羽了?于是他连忙将求助的目光望向了于谦。
于谦自然很满意现在这种场面,于是他便笑呵呵地看向了金英,眼神中的意思也很明显:不是我不帮忙,而是这帮大臣的态度太激愤。
于谦知道金英想要按照孙太后的心意为朱祁镇开脱罪责,而一些王振党羽害怕事后清算,更是将脏水泼到了所有人身上。
可于谦今天就是要让金英和那些王振党羽看看,你们想把脏水往其他人身上泼,这是不成的!大多数人都不会同意的!
不过于谦也不敢完全忤逆孙太后的意思,因此为了帮朱祁镇逃避责任,便主动站出来道,“诸位大人冷静一下,江侍郎的言辞虽然过于激烈,但有些人在北征途中作战不力、护驾不周,致使皇上陷入险境的事情确实是存在的,如果不处理……不足以平民愤!”
于谦如今在朝堂上的威势可谓无人能比,因此当他说完这话,众人都默默地不做声了,而江渊也暂时得到了保护,只不过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委屈:不是兄弟我飘了,是我得替于尚书扛大刀了……
于谦见自己的话那么有分量,便清咳两声继续说道,“据悉,邝尚书、英国公等人在北征途中不乏劝谏,只不过为奸宦王振所阻……况且他们已经壮烈殉国,实在不宜追究罪责。”
“不过……大同参将石亨等人兵败阳和口,先前已被皇上降职为事官,如今殿下又命人将其押解进京,倒也算是合情合理了……”
“再者,成国公朱勇兵败鹞儿岭,致使骑兵力量尽毁,大军也因此不得不退驻土木堡观时待变,以致最后发生惨状……因此,我建议削其爵位……”
朱仪方才听于谦提到了自己老爹的名字,眼中便已冒出了一团怒火,刚要上前理论,便被纪凌从身后一把拉住,“不要激动,由我来说比较合适。”
“于大人,我认为此议不可!”纪凌上前两步,顿时吸引了一片目光,“前时我已说过,成国公兵败鹞儿岭,是因为监军刘僧不听命令,一意孤行,这才冒进中伏……王振的权势你们是知道的,刘僧作为他的心腹,威吓着十数个校尉跟随其身后而行,成国公又如何阻止?是,成国公作为主帅,也应负有一定责任,可是他已身死殉国,为何要将所有责任都集中到其一人身上?难道就因为他无法在此申辩?”
“真要论起来责任,奸宦王振诱胁圣上,屡出昏招,他才是最该死的!甚至万死难赎其罪!”
“还有宣府总兵官杨洪及其子杨俊,防守不力,致使怀来、独石城等十余座堡垒陷于敌手,这才致使大军陷入重围,退无可退……”
“纪都督!”于谦见纪凌越说越激动,连忙走到他的身前,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尔后附在其耳边低声道,“杨洪及其子杨俊目前就率军驻扎在宣府,兵权尽握于他们父子二人之手,你该明白其中利害!”
纪凌听于谦这样一说,心中瞬间了然,于谦并非不知杨洪他们父子二人的罪责,但是依照现在的情形来看,根本就无法处置这两人,因为他们手中有兵,因为宣府要靠他们来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