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祥郡地处九州最为东南角,很久以前是由一群住在囚牛山最东面的山民和一些自称“共族”的沿海捕鱼民族集市交换货物的地方,几千年来倒是没经历过什么屠城灭族的大灾大难,但后来,人数稀少的山民慢慢退回了山林,一群群商团成了这里的主人,修起了城墙、码头,将鱼祥郡的海盐、海产、珍珠汇集到鱼祥城,然后用货船运往逐海或者楚国、燕国,再销往九州各地。只是应国渐渐衰落,早已没了当年共族创出的繁荣局面,下海打的鱼不够渔民自己食用,码头停靠的船税让老百姓望而生畏,山民也很少来交易了,现在的鱼祥城只能做做海盐生意,显得十分萧条。
本来应国官府还派些官员与驻军来管理鱼祥,但后来发现根本收不回那点税,在派出前文提过的和海贼拼命挂掉的那个太守后,再也没派遣官员来鱼祥了,就让商团在这自生自灭吧。
水家本是少有的看到鱼祥价值的家族,这是一个物产丰富又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水家甚至想过在此建立自己的国中国,但随着应国商业的彻底衰落,鱼祥也没有了应有的优势。但尽管如此,这里的海盐仍然供应了景国、赵国乃至秦国的很多地方,水家绝不会放弃此地的利益。
虽然水家是应国数一数二的大商业世家,除了上万行商脚力,传闻家族供养的剑客上百,子弟兵数千,家眷附属更是无数,但自从楚应边境开战,大部分家族的子弟兵都被征召了,水家也是无可奈何,毕竟要么直接向楚国投诚献降,要么就必须和震山侯应修诚共进退,震山侯也是有意无意的用各种理由各种方式将应国东面几个大家族的兵力抽调的七七八八,既能减轻自己的兵力忧患,又消除了民间势力可谓一举两得,要知道,虽然是抽调走抵御楚军,这些家族的子弟军依然靠家族自己发晌供粮,也正是因为有这些大家族的帮助,边境局势才没有一面倒的败退下来。
再说回鱼祥,水家本驻扎了四千多人,现在只剩下从兑雪、更从撤回来的一千多人了,和其他商团如严家、顾家、张家、李家还有留在鱼祥的“共族”挤在小小的鱼祥城内,张家一直都是水家的坚定盟友共同进退,不然也不会将水如烟许给张家少主张子恒联姻,李家却恰恰相反与水家是水火不容,严家、顾家就是笑面虎墙头草,哪边风大跟着倒,共族与这些商团不感冒,但这些大家族撤走大部分人后,共族的长老也似乎察觉到是不是共族再次主宰鱼祥的时机到了。
五十多里路本该大半个时辰就到了,但水云飘要诸人和马匹都节省体力,最后二十里路甚至都下马慢行。
事实证明节省体力相当有必要,因为在远远能看到城墙的六七里开外,诸人便也看到了南宫波的海贼营地。看那营帐炊烟的数量,应有五六千人马,秦渊甚至看到了十多台小型投石机这样的攻城器械,显得海贼也是有备而来。
远远看城墙下,应已交战数次,地上零零散散的也丢下了上百尸体,不过很多城墙处也损伤严重,一些城楼都已倒塌,西面的城门都被投石车轰的岌岌可危。
水云飘很敏锐的察觉形势可疑,一举手,所有人马都停了下来,骑士纷纷安抚马匹,不让马匹骚动,显得训练有素。
钟九手一挥,空中的青鹞再次带来消息,忙献宝似的拿给水如烟看,谁知水如烟,直接趋马到水云飘与秦渊身边。
秦渊一看,只见布条上模模糊糊的写着:“李严主船,水张主守。”
水云飘像是松了口气道:“应是李家勾结了海贼,所以在主张从海上撤出鱼祥,将鱼祥拱手送上。这些贪生怕死的蠢货!”
秦渊却摇摇头道:“恐怕没这么简单,我怀疑海贼的主力其实在海上,他们其实是想逼城里的驻军从海上撤走,然后海上作战,笨重的商船很难摆脱海贼的三角帆船。”
水云飘眉头一皱道:“你这么说有何依据?”
秦渊指着海贼的营地道:“你看这营地便知,修建的很是坚固,不像是只用一两天,马上就打算攻破城墙的样子,再看那投石车,其实都是小型临时造出来的,这种投石车根本用不了几次,靠它们直接轰开城墙可能性很小,我猜这些天每天都是象征性的投几个,威慑为主,破坏为辅。”
酒疯子眼角瞅了秦渊一眼道:“小子眼力不错,那几个破烂虽然摆的整整齐齐的,其实都有损坏了。”
酒疯子神功盖世,虽然远隔十里地,但那些投石机的细节他依然看的很清楚。
秦渊接着道:“我们看营地应是有六七千人马,但我知道海贼绝没有这么多人,不然南宫浪不可能只带千余人去兑雪,而把绝大多数人马交给南宫波,海贼搞出这么多事原因只有一个,他们要用最小的损失拿下一个比较完整的鱼祥城,所以他们在城外佯攻,恐吓,威慑,都是为了吓唬里面的商团,让他们从海上逃走,我猜就连我们都知道海贼封锁了海路,而鱼祥城里一点消息都没有。”
水云飘喝到:“不可能,水家近日还发了信鸽到鱼祥!”
秦渊欲言又止,酒疯子却不避讳道:“这还用说么,你们水家的奴才反水了呗,要是城内两帮子人分道扬镳,海贼就能从海上追杀逃走的,还能将船货全数拿下,甚至可以直接占了商船卖到南楚去,陆上海贼和城里反水的奴才里应外合,将不听话的统统杀掉,鱼祥还不是手到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