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再兴离家多日,武馆方面一直由张大牛管理,关再兴细细查看了运营情况,心下满意,张大牛胆大心细,正好是一个好舵手。
武馆所有人齐聚大厅,关再兴郑重地宣布由张大牛做副掌门,代行掌门职权,众弟子当即跪拜。
张大牛跪地磕头,“师父,师父,感谢您多年教导,不嫌弃我做过山贼,当过苦力,乞讨活命,师父再造之恩,山高水长,师父受我一拜。来生为师父当牛做马。”一时失声大哭。
关再兴眼睛湿润,“快起来,好好做事,就是对我的回报,人人生而平等,切莫妄自菲薄。”
张大牛磕头不止。
关再兴啊,徒儿们,为师送你们一句话。结交须胜己,似我不如无。但看三五日,相见不如初。你们要见贤思齐,见不贤而自省,一日三省吾身。”
众人齐齐应诺。
郡兵周大胆在家的这几天,天天度日如年,当年参与谋害了西域骑兵,没少从黄德那得到钱财,当下被人发现阴私,一时害怕。
“这帮西域人,一个个彪悍精干,一看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陈光、黄德这些年暗中给伏牛山送情报送兵器,分了不知多少金银,真要让朝廷知道了,还不得灭族啊。灭族不远,当下西域人上门寻仇才是火烧眉毛的大事。”
周大胆越想越怕,越怕越睡不着觉,在堂屋里一会儿坐,一会儿站,心中不安宁。
周大胆狠狠心,趁着朦胧的月色,悄悄走到庭院,蹑手蹑脚走向了院门。
此时后半夜时分,安静异常,门口却传来了两声咳嗽,周大胆立马停住脚步。
只听一人念叨,“老孙,怎么了?小点声。”
“没啥,瞌睡了,呛到嗓子了。”
“打好精神,看仔细喽,这差事可是鲍大哥他老人家层层吩咐下来的。”
“晓得晓得。”
周大胆吓得又蹑手蹑脚的退回了大厅,心中苦闷,“这帮人真是要赶尽杀绝了啊。”
周大胆在屋里转来转去,终于有了计较。周大胆赶紧找了梯子,爬到了隔壁家,又连续翻墙,最后到了街口的郑家,悄悄的打开郑家院门,顺着墙角就奔向了都尉黄德家。
黄德听罢事情经过,气的当场踹翻了周大胆,“你可真是猪油蒙了心啊,什么小财都占,你是要害死大伙啊?”说着又踹了几脚。
周大胆疼地龇牙咧嘴,“姐夫啊,别打了,我有办法将功补过。”
黄德本来也踹够了,听周大胆竟说有办法,又踹了两脚,“就你那点脑子,还有什么好办法?”
“姐夫啊,我发现了秘密。”周大胆躺在地上,捂着肚子和头,紧张的大喊着。
“什么秘密?”
“玉京花武馆,蓄意谋反。”
“你是真想死了啊,一个破武馆谋反个屁。”说着又踢了一脚。
“姐夫啊,他们有盔甲。”
黄德正要再踢周大胆,听到“盔甲”二字,也停了下来,摸着胡须,“武馆藏有盔甲,还大肆招收门徒。武馆的三个头头,一年总出门,人称刘三哥的大师父听说去了长安,做了文林候。
酒庄、印刷坊、纺织坊和医馆可是日进万金啊,看的我都眼红了。东圣村俱是归化的西域平民,个个好勇斗狠。
有这些,给他安个谋反罪名吧,我以都尉之身抄一个侯爵的家,也不辱没他了,他日或许我还封侯呢。
抄家是笔好买卖啊。内院的西域美人可看的我心痒痒啊。”想着想着就笑出了声。
盔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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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之重器,唯朝廷武库才能储备,严禁官民私制、转卖、窝藏。违者皆处以谋逆大罪。
条侯周亚夫,曾经平定吴楚七国之乱,对大汉有再造之功,因购买葬用盔甲,被下狱,绝食五日而死。
黄德一把扶起周大胆,“有这样的好消息,怎么不早说呢,你怎么摔倒了呢,快起来。喝茶。好好说说你都看到什么盔甲了。”
周大胆颤巍巍站直了身子,唯恐此计不成,“姐夫,这武馆真邪乎,院里都是持刀的武士。后院大的很,一百多兵士,不对,最少也得三百多兵士,穿的盔甲,拿的长戈。院子就是个大校场,还有战马呢。”
“此言当真。”
“姐夫,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
“嗯,你立功了,回家等消息吧,别打草惊蛇。”周大胆依言连夜回到了自己家。
黄德心情激荡,赶到了陈光家中,二人在花前推杯换盏,聊起来了风月之事。
是为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关再兴视察了自家的产业,管家心细禀报,关再兴大笑,“关家物资,畅销南阳,以后逐步销往大汉所有郡县,那时才是真真的大工坊了。”
库艾伯庆落后半个身位,“这大汉西域的贸易日渐繁华,引来不少蟊贼觊觎。”
无病和秦元玥手拉着手,走在队伍最后,无病对这工坊很感兴趣,没事总来转转看看,对工艺流程很是精熟。
“这事好办,前日我在长安陪侍皇帝,皇帝抛出了橄榄枝。”
库艾伯庆和鲍泰对关再兴时时冒出的怪言怪语早就有了免疫力,当下猜着用意。
“皇帝心情很急迫,他让我改名换姓,刘兴,中山靖王之后。我推辞,只改姓,唤作刘再兴。”
“皇帝要以您为助力吗?”
“驱虎吞狼罢了,顶着一个姓氏,让我彻底绑在皇帝的战车上,为汉之藩篱,防备饿狼。”
鲍泰道,“那关三哥,你同意吗?”
“当然同意,穿个虎皮而已,凡是对无病有利的事,我就接受。”
关再兴抚摸着一叠薄如丝绸的纸张,“这个纸起名叫宣纸吧,工艺严格保密,这工坊可是我们的财源之地啊,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