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越是如此,卢执礼越想保住自己的这条小命。
看着任金革冷肃的脸色,卢执礼色荏内厉,说道:“大将军容禀,下官与这三百军士无冤无仇,又如何会加害于他们,还请大将军明察,还下官一个公道!”
“或者,大将军放过下官,下官这就启程,立马回到国都,以最快的速度,为大将军一定彻查此事!”
卢执礼这话说完,任金革仰天大笑。
“好一个彻查此事!好一番如意算盘!你卢大人,当真是厚颜无耻!与你的主子一个模样,事到如今,不但死不认账,还打着离开此处的算盘,我任金革不得不说,卢大人你当真是……”
“让任某及在此诸将,眼界大开!”
“不仅如此,如今卢大人还做着生离此地的打算,那本将军告诉你,你这是痴人说梦!”
任金革这话说完,目光在卢执礼身上冰冷扫过,然后缓步走到哪任金鼓的灵前。
轻轻抚摸着任金鼓的灵位,镇北大将军言语冰冷,声音不大,但落在卢执礼耳中,却如当头霹雳。
“五年之前,天牢守将金丘八的人头,就曾摆在这里。”
“卢大人,你以为,当年金丘八金大人,真的是失足跌落水中而失了踪影的吗?”
“你与你家主子,所谋划之事,金大人可是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了任某。”
“在这件事情之中,你卢执礼干了些什么事情,金大人自然也是说得清清楚楚的。”
“你们与你们哪位主子,如此谋划,精密算计,事无大小,任某在五年之前,便已经清楚明白了。”
“如此,卢大人觉得,还需要继续装下去吗?”
“你在这个计划之中,最主要的任务就是,颁下调兵令符,对吧?”
“因为,没有你的介入,你的主子虽然身份显赫,但依旧不能触及兵部令符。”“所以,你的主子便找到了你!然后,给了你命令,让你依计划行事!”
“卢大人,任某如此说,想必大人心中,已经彻底明白了!”
任金革这番话说完,卢执礼登时间瘫软在地。
金丘八既然已经全盘招供,那么无论他再怎么抵赖,都是无济于事了。
望着校场中央,那山海一般的魂幡,卢执礼连滚带爬,挪到任金革身前,“咚咚咚”磕头不止,口中嚎啕大哭,道:“大将军饶命,这都是主子指使的,下官不敢不从啊!”
“呵呵呵!”回答卢执礼的,是任金革的一连串冷笑,“主子指使,就可以戕害无辜性命,卢大人一道令符,我镇北边军,三百沙场军士,含冤身死国都天牢,死后尚背负叛国罪名,为世人唾骂!”
任金革这话说完,卢执礼嚎啕两声,便是说道:“没错,令符是本侍郎发出去的,但主子有命,本侍郎又能如何?”
“当日那三百边军,不知利害,冒冒失失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主子便是找到我,让本侍郎将这三百边军调出。”
“兵部衙门之中,调兵令符至关重要,向来只掌管在尚书大人手中,我虽为兵部侍郎,却是几乎不能接触兵符,但主子有令,不敢违逆,最终,我只得伪造兵符,以伪兵符去城外驻军大营之中,调动三百边军。”
“原本,我还提心吊胆,生怕兵符作假,被当场识破,但是,三百边军似乎根本没有鉴别兵符的真假,披挂整齐,刀剑出鞘,然后便是冲到了天牢之前。”
“然后,当日天牢守将,便是在主子的授意下,射杀了三百边军,而那一枚令符,在三百边军倒下之后,便是由金丘八收回,然后由我偷偷销毁。”
……
卢执礼嚎啕至此,剩下的已经无需多言。
任金革闻言泪如雨下,他魁梧的身体在校场中央微微颤抖,如同受伤的雄狮在隐忍着内心的巨大伤痛。
然后,任金革一声大吼,声如雷霆,“一道伪造兵符,要去我镇北大军三百军士性命的,竟然是一道伪造兵符!”
“我镇北军士,世代镇守帝国北疆,对朝廷忠心耿耿,何曾会怀疑兵符的真伪!”
“如此忠勇的军士,就这般死在你等的阴谋之下!”
“卢执礼!你等当真该遭千刀万剐!死有余辜!”
“来啊!”任金革说到这里,猛然大喝,“将这位伪造兵符,谋害己国军士的兵部侍郎,于这校场之中,冤灵之前,斩首示众,以祭英魂!”
任金革身后,几位押解卢执礼的镇北军士,闻令一声应诺,然后抓起那瘫软在地的卢执礼,朝着校场中央,就要走去。
突然,就在这时,那原本瘫如烂泥的卢执礼却是猛地挣扎而起,口中大声吼道:“二皇子,二皇子战死北疆,是不是……”
“嘭”,一直站在卢执礼身侧的柳直臣,此刻狠狠地一拳击打在了卢执礼的腹部,这让得卢执礼原本想继续说完的话,再也没有说得出口。
然后,柳直臣照着卢执礼的嘴上,又是一拳,直打得卢执礼这位娇贵奢靡的侍郎大人只差晕了过去。
然后,那几名凶神恶煞的镇北军士,押起卢执礼,来到校场中央,将他按倒在如山一般的灵海之前。
一名军士“嗖”地一声拔出随身配带的雪亮长刀,然后,高高举起,狠狠斩下!
大阳帝国兵部侍郎卢执礼,身首分离,鲜血狂喷!
镇北大军校场之上,鸦雀无声,成千上万的镇北军士看着那缓缓倒地的卢执礼,眼中只余深深的恨意。
至此,三百边军喋血天牢一事的所有罪魁,尽数伏法。
只不过,这法,不是大阳帝国之法。
而是,镇北大军之法。
当国法不能惩治权贵的时候,当镇北大军准备以刀兵向世间索取公道的时候,张九阳给予了任金革另一种选择。
这世间终有公道!
……
从卢执礼的脑袋被任金革砍掉的那一刻开始,就标志着镇北大军已经完完全全站到了七皇子李安平身后。
张九阳如此大恩,任金革除了信守承诺,再也找不出其他办法作为回报。
尤其是,镇北大军在毫无损伤的情况下,终于顺利得报大仇。
卢执礼被斩首的那一日,任金革饮酒了一整夜,痛哭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