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玲珑俏眼迷离,“人家才不骚呢,人家的长姊那才叫骚呢!”
“要死了你!居然敢编排颦……”
陆询说了一半,颓然住了口,林颦儿又何尝不正是如此!
张彭祖虽未经人事,但也听了个面红耳赤。
他见凤辇已完全进入阴泉第一进,咽口唾沫催促道:“咱们走吧,别误了公子点卯的时辰。”
玉玲珑抬腿要走,小钏儿突然顺贴着她的肌肤,自胸至腰,及腿,滑落到了地上。
原本平整如镜的地面上,突然隆起一个土包,裂开一个豁口,将她吞了进去。
“钏儿!”
玉玲珑大叫一声,连忙弯腰伸手去挖。
哪想到,那地面不知为何,居然变得坚硬似铁,她用力过猛,把指甲都折断了三根。
陆询听到叫声,回过头来,“怎么了?”
“小钏儿,小钏儿不见了!”
陆询蹲下身子,待要去挖,耳边传来小钏儿蚊子似的叫声,“阿翁,那只死老鼠找我,我去耍耍即回。”
陆询会心一笑,原来这是夫妻团聚去了,道声“小心”后,顺手拉起了玉玲珑。
玉玲珑起身的功夫,借陆询身体遮挡,以玉琵琶治好了指伤。
“不用理她,等她疯够了,自然就回来了。”
玉玲珑应声是,紧攥着陆询的手,相跟着走进高里门。
刚走到栓门的壁龛处,右侧耳门洞里突然跳出个银甲大汉,他面色赤褐,一双大眼瞪得像铃铛,眼睑几乎开裂到了耳朵梢,一对倒八字竖眉直插天灵盖。
此人面相如此怪异,玉玲珑吓得花容失色,啊呀惨叫一声,撒腿就跑。
陆询待要跟过去,那银甲大汉手中浑铁点钢叉一伸,将他拦了下来,“你不受欢迎!”
张彭祖转回来赔着笑脸,“申爷,申爷,他是缝尸匠作,大将军命他来招魂的。”
那大汉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重复一句话,“你不受欢迎!”
本来去不去斩妖大会,对陆询来说都无所谓,但连门都进不去,这就是两说了。
“傻大个,我为什么不能进?”
张彭祖见陆询称呼那把门大汉为傻大个,脸都吓绿了,“公子,别瞎说。这是申爷!”
那大汉却并不恼,只一遍遍地重复:你不受欢迎!
“哈哈哈哈,”左侧耳门洞里走出个黑袍大汉大笑着走了出来,左手拿一个碗大的蟠桃,咔嚓啃上一口道:“你想进也行!”
“拿东西来换!”银甲大汉终于换词了。
“白仙鹤一对!”
“万年参两根!”
陆询被气笑了,“搞什么,说串口呢?你们是看大门的,可不是什么守关打劫的山贼响马。”
笑完,猛地想起,他确实曾从孙刑徒的道场——珍珑里得到了几只仙鹤,一些人参。
“咦,你们怎么知道,我有这好东西的?”
“白仙鹤一对!”
“万年参两根!”
二人又开启了复读机模式。
陆询略一思索,定是孙刑徒这混蛋,不忿我抢了他的东西,所以给这两大汉通风报信了。
“喂,我可以给你们这两样物事儿,不过,你们得告诉我,她都能进,为什么我不受欢迎。”
二人听陆询说肯给,对视一眼。
“她是自家人。”
“你身沾失气。”
失气,也就是臭屁。
而玉玲珑跟他们是自家人,这两人的身份就很明显了,黄皮子道场的那对守护门神:神荼郁垒。
“行啊,够胆啊你们,连本公子都敢勒索!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二人摇摇头:
“你身沾失气。”
“就不是好人。”
陆询不跟他们啰嗦,朗声念起书册里,有关黄皮子的判词:“轩辕坟里轩辕人,涅槃飞升意难泯;生灵涂炭遍哀鸿,忍寄黄皮证君恩。”
只念出第一句,二人已变了脸色。
四句念完,二人已闪出一条路,躬身行礼道:
“九天玄母脉。”
“先生里边请。”
陆询哈哈一笑,迈着四方步,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张彭祖看傻了眼,直到陆询吆喝他,才回过神来,小跑着过来,竖起大拇指道:“公子,真神人也!”
“有吗?”
“有,有,有,当然有!”张彭祖激动得有些磕巴,“去年,我师父专门来拜访,也没见他们说这么多话。只要他们看中了的东西,都得留下买路财,没有人能逃得过,连大将军都概莫能外。公子您是第一个!”
“那还真是不胜荣幸呢!”
玉玲珑也跟着拍掌欢呼,“公子好厉害哦!”
陆询微微笑了笑,“玉玲珑,你不认识他们吗?”
玉玲珑稍侧下头,再看了眼那位大汉,连连摇头道:“不认识。”
“不认识?”陆询板着脸道,“不认识,他们为什么说,跟你是一家人?”
陆询之所以如此唬她,就是为了看她是否说实话。
“一家人?”玉玲珑皱着眉头回忆半天,“莫非他们是骷髅山白骨洞的彩云、碧云二个道童转世?长姊曾带我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不过当时的我魂魄不全,没太有印象。”
“也许吧。”
陆询也不说破,径自走进第一进院子。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比高里门前略小些的广场。
广场上,站满了素纱蒙面的黑袍男子。
每两名男子中间,跪着一个长相怪异的妖族。
有的妖精已进化得初具人族模样,绝大部分还是本族状态,不过体形比正常形态下大了几倍。
所有妖族都被拇指粗的玄铁链五花大绑,面门上都贴着一张镇魇符。
张彭祖介绍道:“这些黑袍就是斩妖司的斩妖卫。而这些妖怪,绝大部分是前朝清剿梅山时捉来的,关在阴泉第一重已经几十年了,一身妖力已被符阵抽得所剩无几,失去了利用价值。
大将军开这斩妖大会,一是震慑那些从莲勺逃出来的妖魔,主要还是为了腾空阴泉第一重的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