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方死后,整条铁匠街,便再没有铁匠敢对巨型弯刀动手,因此,用星星铁打两把刀的计划便算告吹了。但打两口趁手的兵刃,对梁祯和黑齿影寒而言,依旧是燃眉之急。
“打两口刀,样式跟它一样。用次好的铁。”梁祯找了家口碑还算不错的铁匠铺,对里面的铁匠老大道。
这间店铺将打兵刃的铁分为上好、次好、中好、中四等。而一把用次好的铁打出来的刀,值八百钱。而梁祯现在手上的那一把刀,顶天了也就是用中等的铁打出来的,既省成本,也省工时,只是使刀人的命就……
“好嘞,一千六百钱,先交一半,两旬后来取。”这个铁匠老大的态度,比老方要好上不少,让人看着都觉得舒心。
梁祯解下扛在肩上的布袋,开始数里面整袋整袋的铜钱,此时纸币还没有被发明出来,甚至连飞钱都没有,因此凡是设计大量货币的交易,都非常考人的体力。
“还刻字吗?”将钱交到铁匠手上之前,梁祯膝盖一弯,贴在黑齿影寒耳边,一脸狡黠地问道。
“刻。”黑齿影寒斩钉截铁道。
“你说。”梁祯开始扭捏。
“刀身上刻两个字,‘祯’‘霜’。”
“好嘞。”铁匠身子一躬,接过钱袋,笑吟吟地去了。
接着,两人又去首饰店逛了趟。
“来,看看这个。”梁祯拿起一支银笄,笨手笨脚地在黑齿影寒脑后比划。
“这是?”黑齿影寒尽管眼眸贴着上眼眶,但却还是看不见梁祯再弄什么,她又不敢回头,怕伤着梁祯或自己,于是只好面露惧色地任由梁祯摆弄自己的头发。
梁祯果然很不老实,初时还在装模作样地帮黑齿影寒戴笄,但后来,索性将食指一弯,勾住发笄,接着手掌一摊,肆意地摸着黑齿影寒柔顺的长发。
黑齿影寒涨红了脸,声音娇羞不已:“哎呀,别……别这样……好多人呢……”
或许女孩子都是那样,无论此前再怎么刚怎么硬,到了一定的年纪,都会变“软”,变“柔”。
“那就看看这个。”梁祯“听话”地松开了黑齿影寒的头发,然后抓起一个发冠,“这个我会戴。”
“这个不是男人戴的吗?”黑齿影寒眼尖,一把握住梁祯的手腕,“干嘛给我?”
“军中……不……不许有女人……”梁祯支支吾吾地说着,“若被发现轻……轻则驱离,重则……斩……”
黑齿影寒松开了梁祯的手腕,脸上好不容易涌出的娇羞,在这一霎那,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贯的冰寒。
最后,梁祯买了两支银笄,四个发冠,其中两个发冠,是买给叶鹰扬的。因为据他所说,不久之后,他就到了加冠的年纪了,虽然大伙都知道他在谎报年龄,但梁祯还是决定给他准备发冠,以免让他跟自己一样,错过这人的一生之中最隆重的仪式——冠礼。
一个月后,梁祯率军踏上前往蔚县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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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按照宗员的军令,他将以云部司马的身份,管辖“云”和“风”两个别部。兵卒的员额加起来,有将近一千百八人。但离开蓟城时,梁祯手下的兵卒,只有不到九百人,至于剩下的,按照刘虞的说法,他需要在到达代国后,再行招募,以减少当地流民的数量。
由于代王一家,以及代相以下的一干官员,都被王大志给砍了,因此现在的代国,正处于彻头彻尾的无官府状态之中,而且由于幽州与朝廷的联系已被冀州黄巾军切断,因此,刘虞索性口头承诺梁祯可以兼管代国的民政、可以在当地收税。
这个承诺,着实让梁祯高兴了一阵子,他甚至叫来冯良等人商议,怎么样履行代相的“职责”了。所幸,在一年多的配合中,梁祯已经对黑齿影寒产生了“依赖”,跟冯良等人商量完毕后,他还是将这件事,只会了黑齿影寒一声。
“找死。”这是黑齿影寒唯一的回应。
梁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这什么意思啊?”
“空口无凭。”黑齿影寒多说了四个字。
“不会吧……这事毕竟是刘使君亲口说的,很多人都听见了,我只是奉命行事……”
黑齿影寒将膝盖上的书一合:“使君是宗室,你呢?”
“……”
“好好好,那你说说,我们该怎么办?”梁祯身子一倾,面露愁色,“我还得多招一个部。多了一千张嘴吃饭呢,而且,使君说了,我们的粮饷,全由代国供应。”
黑齿影寒眉头紧皱:“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