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奴,新罗婢,菩萨蛮,是显贵中的显贵才能有的。
一片银杏飘飘忽忽地掉在凌安肩头,她抬头一看,只见满眼金黄,灿灿地一树,用手拂去落在衣服上的,竟又飘洒下些许来。
“到了!”静淞虽然有些不喜凌安,但还是担心鞑靼野马过于高大,她一介女子下不来,因此半蹲在地上支着手肘想让凌安踏着下马。
凌安却一把囫囵抱住马身,右脚单只借点了马鞍的力一个翻身下马,还故意递了个得意的神情过去,双手搓了搓,得意道:“我自己就行!”
静淞吃了瘪,紧随她其后进去。
她掏出帕子,忍不住又咳上了。
大门始终洞开着,两人旁若无人地朝里走了几步,便看见一个药童正拿着把称往小抽屉里拿着药材,再拿纸包成团,用根麻绳捆了,动作麻利娴熟!
“两位!”那药童见两人来,高声朝里喊了句,遂把凌安和静淞引到锦杌边坐下。
“我们找陈御医!”静淞不愿坐,两臂交叉着抱着把剑放在胸前,一贯的气势凌人。
“二位客官请见谅,我家老爷已经退隐多年了,一向不亲自会诊了,我师兄是老爷的嫡传弟子,医术也是高超的很,不如请他为这位爷看看?”那药童语气温融,说起话来令人如沐春风。
凌安不由顺着他眼神看过去,“悬壶处”三字下坐着一名年轻医者,身着素色长袍,神态清明,正帮一位中年妇女把脉问诊,笑呵呵地问着。但此处好像只有这么一个医者在,后面排了很长的队伍,都要挤到门外去了。
静淞此时将拜帖拿了出来,递过去与那小童看。
那小童验了真假,立马便转言道:“两位里屋请!”凌安咳得比在县衙里好了许多,本来想着便让那年轻人看看罢了,但小童要引他们进去,她也就跟在其后进去了。
一股药香扑鼻而来,进了院子里见到一口天井,井边放置把不倒翁藤椅,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合眼躺着惬意地晃来晃去。
此刻日头平西,他听到三人脚步声,便开口喊:“小翔!”
凌安和静淞站在阶下,那小童却快步拾阶而上,蹲下来凑到老者耳边,轻声道:“老爷,有人拿了拜帖来找您!”这陈御医“激灵”一下就睁开了眼睛,潭州城里大人的拜帖他一概不认,京城人氏另说,哪位王爷公主的到这潭州城来?
看来是个“势利”的小老头!
“给我看看!”他双脚一踩踏板,固住了藤椅,那小童垫个软枕在陈御医身后,扶他半起身靠着,才从怀里拿出了拜帖给他过目。
凌安见他伸出右手手指,顺着胡须一直滑上去,一直到高高翘起的那一缕胡须尖尖,才缓缓放下,眼神里多了抹惊诧,有些仙风道骨的身躯微微一侧,半躺着打量凌安一眼:“您是郭大人的何人?”语气很恭敬。
“我是大人身边的府卫总兵!”静淞抱拳道,“见过御医大人!”
说着把凌安推到他面前,“还请大人帮忙号号脉,抓几副药吃!”
凌安闷声咳了几声,那陈御医看她脸色,便说:“你来,到我身边来!”
她听话地朝前趋了几步,小童端来个小锦兀,解释道:“我家老爷腿脚不便,还请见谅!”凌安笑着摇摇头,脸上挂上两个小漩涡,不禁让那小童脸色一红,暗自惊讶:“好俊俏的小厮!”
“你这是自打何时开始咳的?”陈御医面色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