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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天生必有才

柳拂云见轩主提及轻月之事,随即执礼俨然道:“我已无意重回宗门,更不愿将轻月带至北境,日后,还望岳父大人能代为照顾轻月,留他在长歌轩中生活,莫要让他再回霸刀了,那...那并不适合他,梦回想必也不愿如此。”

轩主听得柳拂云愿将轻月留于长歌,心下甚喜,便向柳拂云缓缓道明先前与李白所议之事,即让轻月拜李白为师,于轩主门下登册,并隐瞒轻月的身份。

提及隐瞒身份,入司家宗祠之事时,轩主还担心柳拂云会有所异议,故而言语间也是极为婉转。

但柳拂云闻得轩主如此设想之时,却是大喜,若能让轻月不为上辈之事所累所扰,其意也正合柳拂云之心。

况且,他对于自家宗门早已是失望透顶,更念及与司梦回之情,念及于司家有所亏欠,故而对于轻月入司家宗祠之事,也是欣然同意。

若能如此,轻月在长歌轩中有着轩主、李白、松老等人的照料,无疑比在自家北境生活更让柳拂云安心。

两人于轻月之事议定,心中皆是甚喜,轩主即向柳拂云浅笑道:“轻月之事既定,不知你日后又有何打算,若是不愿重回北境,不如就来长歌轩暂居,也好陪一陪轻月和我这老头子。”

柳拂云闻言,惭愧道:“我哪还有脸居于长歌轩之中,况且,若要向众人隐瞒身份,我又怎可久居观月湖之中,待轻月之毒得解,我便打算前去寻找康雪烛这恶人的踪迹,终要查明此事,为梦回报得此仇才是。”

轩主闻柳拂云提及报仇之事,随即应道:“太白兄已命其大弟子韩非池前去恶人谷探明此事,至于你父亲那边,我也会前去说明,你莫要心急,待非池传回消息后,再寻报仇也是不迟。”

柳拂云轻轻地摇了摇头应道:“拂云家事,怎能只让他人为我劳碌奔走,那曲刹心毒害我子,康雪烛诱拐我妻,此仇若不得报,何为人也,岳父大人不必担心,我自会小心行事。”

轩主见柳拂云提及此二人之时,言语间竟是难掩怒意,心中担心柳拂云会冲动行事,正欲劝其莫要莽撞之时,便听闻远处传来一声急呼。

“司兄、柳家小子,海老头他们已经出来了,速回。”轩主与柳拂云闻声便知是松老呼喊,听其言语间尽显喜意,轩主与柳拂云也不由得心头一喜,两人随即停住话头,各自施展开身法轻功,向着松室方向掠去。

霸刀武学虽不似长歌有内外之分,但专精外功刀法,仅以一部《北傲诀》,一柄傲霜刀,便已使得霸刀山庄之名屹立江湖数百年而不倒,而这《北傲诀》中所载身法——雷影风踪,更是以迅影疾驰闻名,若单以直线突进速度而论,尤胜长歌轩身法——九州踏歌,便是与那江湖排名第三的点花追月相论,也是不遑多让。

而长歌轩下,不论是莫问琴心,亦或是相知剑意,两者所修身法俱为九州踏歌,以飘逸灵动闻名,更擅于于对敌之际闪转腾挪。

但柳拂云与轩主虽各施其门派轻功,却是同时赶至松室,二人心中迫切之际,皆是全力奔走,只因轩主内力之雄浑,远在柳拂云之上,聚内息于足下,令其所施九州踏歌的速度竟丝毫不弱于柳拂云全力所施之下的雷影风踪。

柳拂云见轩主竟能与自己并肩而驰,甚是惊佩。昔日里与司梦回嬉戏逐闹之际,也曾是暗自比较过两家身法轻功,他自是清楚若以速度而论,长歌轩身法应是远远不及自家雷影风踪的。

虽是时常听闻长歌轩轩主司玄净,其实力不在父亲柳风骨之下,但却从未亲眼见过轩主出手,此番得见轩主实力之一角,便是向来自负的霸道柳拂云,也不得不承认,轩主为江湖中人称得天琴之名,绝非坊间虚言。

二人入得松室,便见海清怀抱轻月,坐于床榻之前,而海无量却是盘坐于塌上,其身后李白正用双掌抵住海无量身背,输以内力,助其打坐调息。

海无量头顶不断冒着丝丝白气,柳拂云与轩主见此便知,海无量应是内力施用过甚,以致气虚,故而也不出声打扰,只在一旁静待其调息完毕。

静待之时,柳拂云便以眼神询问床前海清一切可好,海清见柳拂云略显焦急地看向自己,便向柳拂云颔首轻笑,以示一切安好。松老见轩主入内,也是轻拍着轩主肩头,面露喜色地点头示意其安心。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盘坐床间的海无量与李白二人便已收神屏息,睁开了调复之际静闭的双眼。松老见二人调息完毕,便如同变戏法一般,向两人递上了热腾腾的毛巾。

海无量接过毛巾,略微擦拭了下脸颈间的汗水,便即开口向轩主与柳拂云说道:“轻月之毒,服药后已被我引向丹田,现下已无需担心。想必不出半年,这血液中的毒素便会全数汇于丹府之内,待到那时,万虫噬体之痛便会发作,但海某方才于推拿之际,便是想到一法,可解此噬体之痛。”

众人闻言,皆是面露喜意,柳拂云急问道:“敢问海先生,是为何法?若能解此毒痛,当真是意外之喜。”轩主此刻也是紧握住负于身后的双手,盼得海无量释疑。

海无量见众人面上喜色,却是肃然道:“此法便是待毒素全数汇于丹田之时,将轻月丹田,以内力化去,虽会致其体弱,再难于武道之上有所建树,但也能让血毒散尽,不再受此痛楚。若日后轻月难耐此毒,万不得已之际,以此法,可保他一命。”

柳拂云闻言,大失所望,神情也是逐渐黯淡下来。轩主心间,却是如释重负,向着卧于床榻的海无量笑言道:“若真到万不得已之际,海兄能保得此子性命,便已是司某之幸,司家之福,怎敢再作他想。”

轩主此言虽是与海无量所说,可待言毕之时,却是欣慰地看向了身旁的柳拂云,并抬手轻拍其背。柳拂云正自失望之际,闻得轩主此言,又被轩主拍拭,顿时面显惭愧,心下直怪自己贪得无厌。

言语之际,李白却是早已下得床榻,不知是从这松室中何处翻得一壶美酒,边饮边说道:“有海兄此法,我等再不至担心轻月性命,倒是令人安心不少,若是日后真需化丹散毒,也无需过于忧心,世间之路,何止武道一条,轻月日后若是能入得徽山书院,一心治学,习治世之道,博取不世功名,为国效力,岂不比我等江湖草莽好上百倍。”说完,又是自顾自的于一旁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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