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这是鞑子的信使,本府倒要看看他们耍的什么花枪。”
冲突而来的正是满军正绿旗旗主安巴,只见他纵马引弓,手中长箭连珠般射了出来。
三丈高的城墙再他的射术下形同虚设,七八支带着信书的箭枝均是射到了城墙上,有一支更是牢牢地钉在城门楼的立柱上,那尾翼犹自颤动不已。
“府尊,箭上有书信!”
一名士卒将箭矢取下,恭恭敬敬地送到邓锡藩面前。
“念!”
射上城的箭书足有七八封,这事想瞒也瞒不住,为了不引起恐慌,邓锡藩格外镇定。
监军参议王国维一把接过,偷眼看了邓锡藩一眼,见他不置可否,遂朗声念道:“孤承大清国皇帝谕令,兴辽左之众以讨不臣,卢象升抗拒王师,遂有高阳、巨鹿之祸;刘泽清扼守要冲,济南、青州即遭惨屠,我大清乃礼仪之邦,本不欲多造杀戮,今入兖州,于军民秋毫无犯,军至曲阜,圣公束手,滋阳诸官,若欲保有乡里,只需奉上纹银十万两,粮草五千石,若不然,即驱兖州百姓攻城矣!”
“无耻!尔等建奴,屠我百姓,杀我人民,京畿之地,父子相丧;山东诸郡,夫妇全无,使我华夏乐土,尽作荒墟;辽东百姓、人皆左祍,其人与禽兽何益,如今竟欲让本府提供钱粮与它,真是无耻之尤。”
邓藩锡气的须发皆张,脸上青筋毕露,口中喝骂不止。
滋阳县令郝芳生忧心忡忡地说道:“府尊,可是不给的话,恐怕他们真会驱民攻城,这些鞑虏肯定不会在乎我滋阳百姓啊!”
“给他们就是资敌,鞑虏会吃着咱们的米粮,拿着咱们的银子制造更多的武器来杀咱们汉人,本府断不能给他。”
邓锡藩紧紧地盯着李兴之的王旗大纛,几欲喷出火来。
“呜、呜、呜……!”
苍凉的牛角号声不断地从滋阳东门传扬开来,近千名兖州百姓被驱赶到了军阵之前。
千余名绿旗兵用长刀驱使着汉人百姓缓缓向城墙逼了过去。
城头下哭喊声、求饶声不绝于耳,更多的则一脸木然地往前走去。
“府尊,怎么办?”
丁文明转头看向邓锡藩,他也是兖州人氏,自然不忍心对同乡下手了,他甚至在人群中看到了自己的一个远房亲戚。
“开炮、开炮、开炮,开炮……给本府开炮,他们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
邓锡藩歇歇底地嘶吼着,然后颓然坐倒在城墙上。
“开炮吧!”
丁文明眼睛一闭,手中长刀猛然挥下,他知道滋阳城和外面的百姓孰轻孰重。
“这钱本爵出了!我朱家对不起天下苍生啊!”
朱以海喟然长叹,十万两银子和五千石粮食若是能救城外的那些百姓,他觉得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