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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加深控制

寒铁球在冰冷的地面上被强行拉过,伴随着镣铐碰撞的叮当声音在地面上留下一条白色的印痕。

隋安走得很慢,就像是一个老人拄着拐杖行走,步履维艰,左脚先行,右脚几乎是在地面上平滑,拉扯着后面的寒铁球,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划出白色的痕迹。

但随着他的走动,四周突然产生奇异的透明波纹,一股无法理解的涟漪在向四方扩散。

他前方的每一根火把都在剧烈摇晃,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燃烧声,但随着他的走过,一切就又恢复平静,变得十分安静,似乎他身上有什么东西将其笼罩,连空间都被同化。

百名被控制的囚徒,眼睛不由自主地转向隋安,就连其余的囚徒也都看向隋安。

很多囚徒都是面露惊异古怪之色,似乎现在才发现有这个人,但眼睛看去的时候,却是无法离开。在之前,隋安没有一丝存在感,整个囚笼塔中似乎都找不到他这个人,可是当他站起来行动之时,所有人的目光自然而然就投向了他的身上。

不管这些人是在哪个方向,哪怕是背对着隋安也好,当他动起来之时,所有人都感觉到隋安的存在,仿佛他就是这里的中心,他一动,所有的目光就都应该汇聚。

天地的中心、时空的终点,都在隋安脚下汇聚。

一百人、两百人、三百人、四百人……一千人……越来越多的人看向隋安,越来越多的注意力被隋安吸引,甚至他们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看向隋安,为何要被隋安吸引,就只是隋安起身行走,他们去看。一切的一切就都这么简单,十分玄妙,但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那些修炼的人睁开眼睛,那些思考的人皱起眉头,那些喝酒吃肉的人不知觉地停下,所有的目光、注意力、思想都汇聚在隋安身上。

前方是一片黑暗,隋安缓缓前行,但众人都有一种奇异的感觉,那倒退的并非是景色,而是时光;并非是隋安在前行,而是路在后退,他们离隋安越来越远,只能模糊地看到隋安的背影,就好像两方处于不同的时空,有什么将他们锁住,而隋安走了出去。

慢慢地,隋安消失在黑暗中,只有众人耳边还传有寒铁球拉动的咕噜响声。

众人蓦然打了个激灵,片刻之后,嘈杂的议论声响起。两名聚气五层的强者对视一眼,睁大着眼睛,心底都有几分恐怖之意……

隋安眼帘低垂,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他所前进的方向是囚笼塔第三层深处,根据余盛所言,第三层深处关押的乃是一些重要的外门、内门长老人物,一些被锁住,一些还有一些活动能力。

早在之前他就感到里面有十数道强横的气息,此次所来,他就是要控制这些长老。这些人,才是他逃脱计划中的重要人物之一。。

咕噜噜——咕噜噜——

锁链拉动着寒铁球划过地面,发出刺耳难听的声音,深处的一尊尊存在蓦然睁开了眼睛。

在前方十丈,隋安赫然看到两道白光骤然亮起,像是黑暗中的魔火幽幽闪烁。那并非是光亮,而是人的眼睛。

隋安不为所动,继续向前前行,一步步行走,没有任何恐怖或强大的气势,仿佛风雨中的小草,仿佛大海中扁舟,随时都要倒下,唯有安静的气质在支撑着他。

走了七八丈,隋安似乎穿过了一个甬道,来到一处宽阔的空间,几根火把燃烧,四周略微亮了起来。

借着火光,隋安看到了十数名人类的身影。这些人或单个、或两人,最多不超过三人散在一个个地方,有的靠在墙边,有的被挂在墙上,有的与隋安一样,身上的都缠着繁重的锁链。他们的气息都要超过前面的每一个人,就连孙皓都远远比不上,一些意念之力在空间中扩散,很明显已经有人修炼至聚气圆满,将要凝聚出灵识。

十数人,并没有因为隋安的到来而有太大改变,闭眼修炼的依旧在闭眼修炼,沉眉思考的依旧在沉眉思考,只有寥寥三两人将视线转向隋安,不过都未说话,眼中只有冰冷的漠然。

隋安披头散发,抬脚前行,寒铁球与锁链咕噜响动,四周的火把在一瞬间骤然熄灭,空间陷入了黑暗,可只是短短一瞬,就又全部亮起,似乎只是闪烁了一下。

“嗯?”一尊尊强大的存在发出轻咦,一个又一个睁开眼睛,瞥向中间前行的隋安。

只见隋安步伐缓慢,呼吸有序,睁开一条缝隙的眼睛直视前方,一圈又一圈奇异的波纹自他脚下产生,似乎他的左脚每一次踩下,都有一种奇妙难言的韵律扩散流转出来。

众人瞳孔微张,仔细去看,发现隋安步伐无章,却蕴含奥妙至理,似乎每一脚都踩在地面的核心,但他的每一脚,又明明是随便踏下,甚至看都不看;

他走路的姿势很怪异,像是瘸了般一拐一拐,但并不让人感到好笑,反而有一种自然之意从中运生。大道的纹理交织出奇妙韵律,像是光环般圈圈扩散,四周的火把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古怪!”

“好生诡异的小子。”

众人眯起眼睛,心脏不知为何开始加速跳动。隋安的动作,隋安身体的一切都十分自然,但又好像是世界的中心,众人的心神、眼睛不由自主地在他动的时候跟着他移动,自然而然,仿佛本该如此,他本来就是那样,说不清道不明,一层鸡皮疙瘩起得让人想要哆嗦。

一尊未被锁住的长老眉毛紧皱,心神忽然感到不安,骤然大喝:“站住!”

他这一喝,众人的心一下子都被牵了起来,纷纷从古怪的状态中反醒,看向隋安的眼神变得惊异而警惕。

“我叫你站住!”

隋安不为所动,依旧前行,那名长老神色猛变,手握成爪,抬脚移位,就想出手,可原本前行的隋安身上突然冒出一根根尖细的紫色线条,长老心中警兆大响,连忙双手交叉,挡在前方防御。

众长老皆是如此,他们的反应都不慢,几乎就在紫色线条冲出之时,统一作出了防御。可是那一条条尖细的紫色线条仿佛虚幻,洞穿了一道道防御,直接刺入众人的胸口,贯穿了众人的心脏。

众人神色大变,却发现被贯穿的心脏并未破碎,但还未有下一步反应,眼睛就突然一红,一道旋转的身影在眼中缓缓凝聚,仿佛意识被剥夺,神色一片僵硬,等到眼中红潮褪去,意识清醒,一个个身躯一震,眼中神光迸射,齐齐跪地,向着隋安恭敬行礼:“主人……”

隋安并未停下,他从始至终都未停下,只是向着前方,向着黑暗,向着更深处前行。

他能感应到,在最深处还有一道强横的气息,这道气息要超越了前方所遇到的一切。这里的任何一人都比不上最深处的那道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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