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个,谌容想不出其他理由了。
为了让他认为她确实被他现在的惨状迷惑了,谌容的神情愈发关切,言辞愈发温暖。
片刻后,她道:“那皇贵君就好生将养吧,朕明日再来看你。”
正沉醉在关怀中的夏侯渊:“……!??”
她不该觉得内疚、愧对他,从而留宿吗?
这个发展,始料不及。
于是他直接提出来了:“你今晚不在蓬莱殿过夜?”
元胡飞快的看了眼主子,而后暗中轻轻拉扯他袖子:殿下,分寸呢?
夏侯渊直接拂袖甩开他的手。
他现在都惨成这个样子了,还有什么好避讳的?自然是实打实的福利最重要。
申姜倏然抬头,眼睛瞪得溜圆:大胆!!
竟敢说这么无耻放肆的话,置女皇脸面于何地!?
福公公也不敢怼夏侯渊,但他更稳重妥帖些,遵循礼制回答:“皇贵君容颜有损,伤好之前,不得侍寝。”
夏侯渊整张脸瞬间阴了。
“意思就是,本宫为救女皇,受了伤,还反被抛弃?这是何道理!?”
福公公:“……”
默默低头。
这他没法回答。
悄悄后退一步。
皇贵君太横了,还是陛下自己上吧。
谌容没想到他为了被睡,这么据理力争。
突然想到了她父皇的那些妃子们……嗯,最骄纵跋扈的贵妃,也没他这么霸道强势。
虽然知道他动机不纯,但被人这么费尽心思的抢,谌容的心情还是很愉悦的。
尽量安抚他:“来日方长,皇贵君养伤要紧。”
夏侯渊抿唇,握拳:“我可以!”
谌容:“……”
带伤上阵?不用这么拼吧?
谌容温柔的笑:“还是身体要紧,不必急于一时。”
夏侯渊被她说得直接急眼了:“所以你当初娶我进宫,就没想过要对我一心一意!?”
谌容:“……”
这话问的我都以为你专情于我了。
“这不是……”很明显吗。
谌容说了前半句,又做出无可奈何的样子:“大臣们安插众多宫妃入宫,已经注定了结局。”
这事儿由不得他们任何一个人。
得知皇贵君夏侯渊受伤,贵君霍衡就见缝插针的在第一时间递了折子,委婉中带着点强硬,意思是他今晚要侍寝。
若是元君不在养伤期间,她还能借故未和元君行周公之礼,去文轩哥哥那儿躲躲,可眼下境况,她实在没理由拒绝霍衡。
她若找由头拒绝,明日霍衡背后所代表的家族势力就会在朝堂上给她找事儿。
倒不如她今晚给他下点迷药混过去。
说起来,她可是比夏侯渊要憋屈多了。
夏侯渊此时此刻,正在经受晴天霹雳。
他们之前从未正经的谈过这个问题。
界限模糊,对方也都心知肚明。
可最起码,大婚当晚她是对他有所承诺的,真假不论,他这颗心是暖和的。
如今这层窗户纸彻底被捅破……
夏侯渊不可抑制的怒了!
话几乎是从牙缝里磨出来的:“你真要去别人那儿?”
“朕也无可奈何。”
夏侯渊暴躁得直接拍碎了面前的桌子。
谌容:“……!!”
他这是在向她示威?
切,她谌容可是在虎狼环伺、妖魔鬼怪间被吓大的!
她淡定地看着他:“看来皇贵君元气恢复得不错。”
“只是,故意损坏的物品,造办处概不管理。申姜,给皇贵君记上,该赔多少银子,从他俸禄里直接扣给造办处!”
“是,陛下。”
说罢,谌容便摆驾回宫了。
夏侯渊这是第一次被谌容甩脸。
怒火中烧之余,有些新奇,更有些不可思议:“哈,她这是不装了?”
元胡眼观鼻鼻观心。
心想,还不是你太作,惹得人家小姑娘连跟你假意周旋都懒得。
可太子爷的怒火必须要抚平,以免他把蓬莱殿烧了:“陛下事忙,才没有照顾到您的心情,她不是说明日会再来看您吗?一国之君,必然说到做到,您安心等着就好了。”
夏侯渊顿时觉得自己被渣了!
他现在的境遇,与那些被他父皇渣的深宫妃子们有何不同!?
区别就是——
人家虽被冷落,还吃好喝好玩好。
他昨晚明明那么奋力地救她,如今身负重伤,却惨被抛弃!
“她就是个薄情的女人!见我这些时日把左相、安国公、还有那一众杂七杂八的相干人等收拾得差不多了,就想甩了我,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这个没良心的女人!!”
夏侯渊愤怒的控诉。
随即决定——
“老子从明天开始,就要扰乱朝堂!”
“让她看看,惹恼了我夏侯渊,她苦心经营的棋局会是什么模样!”
元胡无比庆幸主子终于又活过来了!
激动地几乎要热泪盈眶:“太子爷,您要怎么做!?末将都可以!”
夏侯渊一把扯掉了头颅上的纱布,露出他的“重伤”——大概有指甲盖大小的地方,被交错打了个叉。
滑稽搞笑,像是愤怒的标志。
“备战袍!!”
元胡登即肃穆站起:“殿下,是要现在就攻打大胤吗?咱们五万士兵分而化之了,要集结,可能需要费些功夫。”
夏侯渊斜瞥了他一眼。
似是不耐他竟没懂他的心意。
自己进去换了身衣服出来。
这是件极其贵重的宫袍,通身镶嵌了各种珠宝,尾摆的珍珠熠熠闪光,雍容华贵。
元胡捂眼。
这就是所谓的……战袍!?
他眼好疼。
夏侯渊一甩袍子,霸气出殿。
他的女人,再有分歧也是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