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众人接着上路,这回没有出现画外音提示,场景却又再不同。
雪地冰原换为黄沙大漠,极目远眺不见边界,空中却不是烈阳当头,而一轮残月高悬,释放着清冷柔光。
初时,经过月余极寒摧残的大家觉得很是舒适,不但天气温暖宜人,一眼望去,冷月孤星天深蓝,黄沙轻风金满地,除了深一脚浅一脚行走不便以外,倒是别有一番塞外风味,让人心生平静。
然而没过多久,大家就觉到了不对,温度渐渐升了起来,逐渐变得炎热无比,犹如盛夏,众人开始汗流浃背。
看看天上,月光依旧清冷,脚下却滚烫起来,原来高温来自地下,就像俗世界里的火炕地暖一般,而黄沙也时而缓缓翻动,让人陷足不易拨出。
又过一会儿,温度已经到了烤熟鸡蛋的程度,八人一蛟不得不运功抵御。
易流年抱怨道:“原来上架烧烤是这般滋味,我觉得我们像是被大师付在油锅里缓缓翻炒,相比炎热,还是冰天雪地令人怀念啊。”
晁天阙也附和道:“说的是呢。我听老师说过极冷是有极限的,低温到了绝对冰点就到头了,不管是人是物,连五行元素都会停止运动,没了知觉就不会有痛苦。但是,高温是没极限的,想想太阳里一切都气化了还在活动,这人要是红的发紫火得发烫实在是难以忍受啊。”
易流年转向文茵说:“来点儿水系冰系术法救救急呗。”
文茵喘着气答道:“不行啊,试过了,空气里虽然还是有水元素,但太稀少了,我的功力汲取不到,术法失灵。”
易流年无奈地说:“那好吧,我还是望你止渴吧,想想芳草如茵的清凉流年时光会好过些。”
这时大家体内水分急剧流失,汗都出不来了,一个个都是步履蹒跚,纷纷闭住气**孔锁住水分的继续散逸,但即便这样,也有了头晕目眩的虚脱迹象。
林弦惊停下脚步说道:“我们先歇歇脚缓一缓。流年,你还真是明骚易躲,暗贱难防啊,什么时候都不忘撩我们文茵。”
易流年坐地喘息着说:“我这不是看大家都神思恍惚了,出个望梅止渴的主意,多少有用的。”
林弦惊说:“好啊,再来个段子,给大家提提精神。”
易流年摇摇头:“烤得我脑子已经不转了。对了,弦惊,我下一个时辰要是热死了渴死了,你会不会办个葬礼给我。”
林弦惊也摇摇头:“真是不好意思,下个时辰我可能没空,这个时辰还有时间,请问你能早点儿死吗?”
易流年翻翻白眼:“咒我是吧。这人啊,有时候,面对生活,确实活是不想活了,但死又不敢死,不过我算是知道了,哥早晚会被你气死。”
林弦惊:“那也是你的道心有问题。想我等修道之人,平日所修,炼化的就是一口气,所以古时吾辈被称为炼气士。”
易流年:“我炼得很好啊,早就是筑基修士了。”
林弦惊:“那巧了,我也是,不若你我以后以基友相称?”
易流年:“我告诉你,不懂时,别乱说。懂得时,别多说。心乱时,慢慢说。没话时,就别说。”
林弦惊:“遗言啊?我且问你,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死了,你希望我们对你的遗体说些什么?”
易流年舔舔干涸的嘴唇:“这可难不倒哥哥我。我建议,你们一定要这样说——唉,可惜了的。哎,哎,快看,这厮动了,真特莫动了……卧槽,这丫又活过来了……”
章晗蕴安抚了一下怀中躁动不安的斑袋貂对易流年说:“流年,你知道你在我心目中是什么样的吗?”
“是什么?”
“一半是男神。”
易流年受宠若惊,能得话不多的章晗蕴如此评价,还是很令人欣慰的。
哪想章晗蕴接着说:“另一半是经病。”
“哈哈哈!”文茵听了,强忍不适从地上捧起一把黄沙,双手握做心形递给易流年。
“这是什么?”易流年问。
“土啊,这都不认识?”
“你给我土作甚?”
“我的意思是,希望你以后一直栽在我手里。”
易流年踩了踩脚下火热的沙土:“这不是扎心,简直是扎脚啊。不过我喜欢,好啊好啊,一言为定。”
虽然有易流年和林弦惊合作打岔分散大家的注意力提振精神,在又行进了十几里后,众人还是支持不住了。
身体上的干热渴还可以让三山伴月境的他们再忍受一段时间,但来自地下蒸笼般的烧烤显然不同于一般的酷热,似乎让人的精神都在干枯萎靡。
易流年颤抖着对林弦惊说:“可、可以了吧,我们已经坚持到极限了,达到了锻炼的目的,快把宝贝拿出来吧,不然真要成烤串了,我连衣服都要护不住了。”
林弦惊也感觉有些视物模糊了,知道不能再拖,于是抬手取出了之前获得的那枚冰寒冷凝冻人珠,依法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