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收起了平日里的温和神态,冷笑道:“我原以为结识莫怀是得一知己,却没想到你我终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莫怀却是皱着眉不赞同地看着他:“殿下何出此言?难道殿下便要放任此事不管吗?”
靖王淡淡地说:“我能怎么管?杀了一个她还会有第二个纯阴之体,既有妖邪在世,这功法就除之不尽。这天下,已经够乱了,不怕再来个邪神。”
莫怀有些着急:“这天下已然如此之乱,如此千疮百孔,怎再经得起邪神肆虐?纯阴之体百年难遇,只要将这女子正法,就能换得人间百年太平,为何不为?”
“啪!”
靖王将手中茶盏贯向桌面:“正法?你正的是谁的法!倘若这世间要靠牺牲一个小姑娘的性命才能苟且太平,那要尔等受人膜拜的高人有何用?那小姑娘何其无辜,你们就不觉得羞耻吗!”
“殿下就不想想自己的前程吗!此女一除,必降异象,再将那功法上交天家,说明缘由,殿下必可重回朝堂,逐位储君,此等利人利己之事,殿下还犹豫什么!”莫怀见天下大义说不动他,便说起前程。
靖王起身,背对着莫怀说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那本功法我已经交还于她,此时不必再说。你我以后,也不必再见了。”
莫怀猛然一惊:“什么!你将功法还给她了?你知不知道,她那功法修习得越是深厚,邪神降世时便越是强大!殿下心中可还有是非!黎民百姓又何尝不无辜?”
是非?
百姓?
靖王扯了扯唇角,拂袖离去。
李芊芊近日学了个傀儡咒,便是用自身灵力画符,置于木偶体内,木偶就可以幻化成自己的模样,只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呆呆地站在那。
虽然什么都不能做,但这样就已经很好了。自从听靖王给她说了功法的事后,她总觉得自己在这个府里十分不安全,仿佛人人看她的目光中都带着深意。她更是时常观察着李肃州,毕竟如果李家有所谋划,李肃州自然便是主谋,但并没有得出什么结果。
于是她就学了这个咒术,晚上将木偶放到床上,她自己则是躲到床底。
虽然觉得自己可能是有些草木皆兵了,但完成任务要紧,她可不想再死在李家人手里了。
而这件事她连小苏都没告诉。
这天晚上,她照例躲进床下。心中默默过了几遍功法后,正迷迷糊糊将睡未睡,就听见门口有动静。虽然声音细微,但她这段时间勤勉修炼,也有了很大长进。
一道身影悄然走进屋内,她给自己拍了张隐匿符,怕不稳妥还收敛了气息。透过床底的缝隙,她看见了那道黑影缓步走到她的床前。
就是现在!
她掏出三张定身符就向那人脚上拍去,而后大声喊着:“来人啊!杀人啦!”
小苏本就在外间的软塌上眯着,听见李芊芊的叫声一下子惊醒过来,向院子里喊了两声便急忙跑进屋里,看到床边一道黑影正举着一柄金光闪闪的长剑要向床上的人刺去。
“不,小姐!你住手!”小苏扑了过去。
这个黑影正是莫怀。
他本来正在用全身的灵力去冲破那不知哪来的定身咒,却不知道谁喊出一句救命。
听见门外那小丫鬟闯了进来,他知道自己今日怕是不能全身而退了,便全力冲破定身咒,而后将剑向床上刺去。
血光四溅。
只是那木偶人并不会出血,那这血便是……
“小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