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道扬镳?再睡睡?你,你简直不是人!”
陈婷婷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分道扬镳她懂,意思就是让他们俩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再睡睡就是说要让她捏了鼻子咽了这口气,将错就错跟了这个不要脸的男人。
可哪一样她都不愿意啊。
李多多听见这女人哭,她就头疼:
“那你说怎么办?要不你俩打一架,拼个你死我活?”
她知道这个时代的女子名节是比性命还重要,所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现在最后悔的就是为什么没有听赵明怀的话,昨晚就把这个什么陈婷婷送下山,也不至于一大早就面对这种难办的局面。
陈婷婷哭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李多多,眼中狠意一闪而过:
“杀了他还我清白!”
李多多:……
搁这年头,关乎贞洁问题,一般的解决方法,还真是你死我活。
可问题是……
“人家赵怀谨比你还无辜啊,凭什么人家去死?是你跑去了他房里又不是他跑去你房里强了你……”
李多多试图讲道理。
但是陈婷婷已经捂住了耳朵:
“我不听我不听!要么他死,要么让我嫁给赵明怀,不然我就让我爹来抓你们,说是你们合伙儿害了我!”
好嘛,一给个好脸色就又开始作了!
李多多又是“嗖”地一把小刀子扔了过去:
“你可闭嘴吧!你去啊,你现在就去告诉你爹你私自出逃,来我们山上睡了个男人,你看你爹是会来治我们的罪,还是先勒死你!”
宅斗剧李多多没少看,这个时代的封建家长对儿女伤风败俗的容忍度几乎为零,动不动就是一条白绫送你上路,再不然还有个猪笼等着送你进水潭。
更何况听这陈婷婷的语气,她爹还不是等闲之辈,这种人家更是注重家风,陈婷婷活不成的几率非常大。
虽然对于这种封建糟粕李多多深恶痛绝,但此时拿来吓唬陈婷婷,应该挺管用。
真是的,你想嫁给赵明怀也就算了,只要赵明怀自己愿意,谁管你呢。
关键是陈婷婷还来威胁她,是可忍孰不可忍?
事实上,陈婷婷就是个纸老虎,也是个深谙各种闺阁阴暗面的女子,李多多一吓,立刻又闭嘴了。
只是一双含泪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站在李多多旁边的赵明怀,我见犹怜的样子格外惹人心疼。
这要是别的男人也就罢了,偏偏遇上了赵明怀。
赵明怀虽然不太记得从前了,但是他潜意识里对这种女子常有的把戏已经有了很强的抵抗力。
对于陈婷婷哀求的眼神,他考虑了一下,一本正经地说道:
“既然昨晚你是和我哥一起度过的,那为了你的名声着想,我可以劝我三哥娶了你,全了你们彼此的名节。但我是万万不可能为我三哥舍身,勉强自己娶你的,我从身到心,都是属于多多的,还希望你有自知之明,不要再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从身到心,都是属于多多的……这话听得李多多老脸一红,十分想反驳赵明怀几句,老娘又没睡你!
但是李多多也很清楚,这个节骨眼儿上和赵明怀讲道理,那就和给陈婷婷讲道理是一个效果,又是没完没了的纠缠。
李多多索性把问题重新扔回了谨王身上,起身走人:
“你七弟说得对,这是你们俩的名节问题,还是得你们俩自己来解决,娶她,或是不娶她,你自己跟她说,别让老娘给你断这种狗屁官司了!”
“哼,老娘一个不满十五岁的黄花大闺女,为什么要搅进你们这种破事儿里,真是造孽!”
临出门前,李多多还愤愤地嘀咕了一句。
偏就这一句,谨王气了个半死——
什么不满十五岁的黄花大闺女,说你三十五都是抬举你了,鬼知道你死的时候多大年纪了!
再说了,他能摊上这么个破事儿,不是拜她所赐吗?
好端端你给我七弟征个什么婚啊,最后还不是把我坑了!
但是昨晚上和他睡了一晚上的人还瘫在地上哭,这事儿,他总得解决啊。
谨王沉默了一会儿,内心经历了一番天人交战之后,一步一步地挪到了陈婷婷身边,朝着地上狼狈不堪的女子伸出了手:
“男子汉大丈夫,我敢作敢当,既然都这样了,也没别的办法了,你别哭了,我娶你就是。”
陈婷婷仰头盯着谨王看了许久,最终在一片死寂中,无奈地伸出了手。
但是将手放在这个男人掌心的那一刻,她还是忍不住再次哭出了声。
她再无可能嫁给赵明怀了,再不能了。
晌午时分,陈婷婷哭累了,睡着了,谨王才得以脱身,去找李多多算账。
此时的李多多正在后山挖新找到的芋头,谨王冲过去就夺了她手里的小锄头,扔到了一旁,满面寒霜地怒斥:
“李多多你真是太恶毒了,是你搞的鬼是不是?我的终身大事就这么被你葬送了!”
李多多被吓了一跳,大怒,但看清这个生气的人是谁之后,她生生忍下了这口气。
其实不怪谨王生气,她心里也挺不是滋味儿。
本来是想给赵明怀找个媳妇儿的,结果牵连了人家。
同为穿过来的老乡,李多多深知他肯定是不喜欢自己的婚姻就被这样绑架了的。
李多多无奈叹息:
“那一开始说给你七弟征婚……你也同意了的,你现在来怪我,是不是太没道理的……”
“我不是说这个!”谨王火冒三丈,“我是说昨晚的事情,肯定是你又后悔了想嫁给我七弟,才把这个女人塞给我的!”
“什么叫我塞给你的,咱们也认识这么久了,我什么人你不清楚吗?我要是真不喜欢她,大不了打发她走,我把她塞给你,以后天天看着给我自己添堵啊?还有,我要想嫁给你七弟,用得着陷害她?你看不起谁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