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冒着被弟弟打的危险,谨王一瘸一拐的来找李多多了。
从隔壁走到李多多院子这短短的几步路,谨王的心思是千回百转。
其实从情感上里来讲,他不想拆散七弟和李多多。
可是从理智方面来讲,他必须拆散七弟和李多多。
李多多这穿越过来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乌鸦嘴特别灵,整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毕竟捏死一只蚂蚁还得动动手指头呢。
偏偏他那曾经清冷孤傲的七弟如今成了一只结结实实的舔狗,一心一意守着李多多,连老爹驾崩都不愿意回去露个面。
这要是李多多真的成了他弟媳,那他当了皇帝又有什么意思?
不还是得整天活在李多多的阴影之下?
所以,必须拆散他们,不惜一切手段!
谨王下定了决心之后,鼓起勇气敲开了李多多宅子的大门。
李多多还没睡,胡婶儿正在前院里收拾打扫。
听见敲门声还以为是赵明怀,胡婶儿一溜小跑地去开了门。
待到看清楚是那位赵三公子,胡婶儿的神情就有点尴尬起来,连忙道:
“赵三公子,明怀公子不在我们这儿……”
“我不是来找我七弟的,我是来找你们大小姐的。”
“这……我们大小姐已经睡了……”
胡婶儿更尴尬了,回头看了一眼亮着灯光的内院,硬着头皮睁眼说瞎话。
这人真是的,身为大伯哥,黑更半夜的,跑来找未来弟媳妇算是怎么回事?
毕竟也在这古代生活了十来年,谨王打眼一瞧,就知道胡婶儿心里想什么。
他没理会胡婶儿,直接扯开嗓子喊:
“李多多,我知道你还没睡,我找你说句话!”
“三公子,你这人怎么这样?你要是再喊,我就去请我们老爷了!”
胡婶儿急了,怒道。
内院里却飘出李多多的声音:
“让他进来吧。”
望着谨王一瘸一拐走进去的背影,胡婶儿心里突突的。
糟了,大小姐不会是移情别恋了吧?
李多多却没想那么多,穿戴整齐在客厅等着谨王。
谨王走进去之后,还没说话,李多多就先开口了:
“我知道你来找我干什么,不就是为了你的腿吗?我这两天想来想去,也想通了。”
“我不为难你,我也能替你跟老天爷求求情,让你早日康复,但你得帮我办一件事情。”
谨王万万没想到李多多忽然之间就通情达理了,颇有些激动:
“好好好,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我绝不推辞!”
“行,那就帮我把这些书,翻译一下,至少,我得能看懂。”
李多多将一摞书推到了谨王面前。
“就这?”
谨王简直不敢相信李多多的要求居然会这么简单。
他半信半疑地拿起桌子上的书翻了翻,很简单,都是一些人文地理,生活常识方面的书,并没有什么特别晦涩难懂的东西。
谨王不由得感叹:
“要说你穿过来也有好几年了,除了抠抠搜搜攒钱,你都干啥了?你就不能主动学习,给自己扫扫盲吗?这么简单的东西你居然看不懂?”
“少废话,你愿意翻译,就好好给我翻译,不愿意翻译你就可以回去躺着了,什么时候你腿好了,什么时候你走。”
李多多才懒得听他啰里啰嗦,直接把他给打发了。
真是的,要是能当学霸,谁愿意当学渣?读书这种事情也是要讲究天分的好吧?
谨王立刻就识趣地闭上了嘴。
既然李多多要发这个慈悲,那他就不客气了。
谨王抱着一摞子书又一瘸一拐的回去了,一连几天都没出门,夜以继日的在家里奋笔疾书。
三天之后,他的书抄好了,他的腿果然也好了。
他欢天喜地地去跟李多多告辞:
“我这就走了,你多保重,但愿我们后会无期!”
“还有,我七弟也就交给你了,他是个老实孩子,你平日里没事不要欺负他,对他好点儿。”
谨王这话说得情真意切,但说着说着又话锋一转,不要硬生生在李多多心里扎下一根刺:
“不过你平日里也留着点神,你可千万别在他面前露馅,不然又是道士又是符水的,你小命可就难保了!”
“我知道,不用你瞎操心!”
李多多漫不经心地说道,也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
谨王只好悻悻地告辞了。
相比于来时的意气风发,此时的谨王明显失魂落魄。
离开李家村的路上,赶车的林二最后一次回头,能看见青山碧水间,两道身影在朝着他们的方向挥手作别。
男子玉树临风,女子亭亭玉立。
从外貌上来说,这两个人也算十分相配,但是想一想他们之间的身份差距,林二还是有些为七王爷鸣不平:
“七王爷堂堂一个天子骄子,以后就要陪着这个村姑留在民间了……王爷,咱们回去以后,您觉得还有哪位王爷值得咱们拉拢一下?”
“没有,一个都没有。”
谨王在心里将自己那些同父异母的“手足”们过了一遍,失望叹气:
“那些人,个个如同豺狼虎豹,一个能相信的都没有,就算暂时与他们联手,过后也还是免不了自相残杀的结果。”
“那咱们怎么办?要不王爷您一回京就赶紧成亲,找一个母族强大的王妃,也能助您一臂之力。”
林二很尽心地为主子谋划。
谨王却缓缓地摇摇头:
“来不及了,父皇如果真的不行了,那些世家大族肯定是要观望一段时间的,绝不会贸贸然把家中有分量的女儿嫁给我。”
“不过我已经有了主意,我们先走出这里再说。”
谨王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回望了一眼,眼底阴霾渐起。
目送着三哥的马车消失在通往山外的大路上,赵明怀的心情也很沉重。
自从三哥来了以后,他总觉得不放心,总觉得多多和三哥之间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