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走至屋外招呼来了两个家丁,吩咐道:“丹翠不敬主子,你二人先把她关进柴房,待禀明老爷再做处置。”
这小丫鬟直到现在估计都没想明白,她得罪的人到底是谁,在被两个家丁带走之时,竟朝张如拼命呼道:“管家,管家...奴婢错了,饶了奴婢吧。”
这小丫鬟脑袋被门挤了,张如却是清楚的很,也不搭理她,自顾自地骂道:“不开眼的东西,直到现在也不知自己错在何处?”
张浩也不指望这小丫鬟这么快就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来日方长,往后有的是机会。
对张如的怒骂,张浩也是笑着附和道:“是啊,这府中不开眼的东西太多,张伯,我也知晓您管着这府中上上下下之事很是疲累,但也得多注意着那些不开眼的东西败坏府中名声才是。”
不管怎么说,张如都是家里的老人了,面子还是要给的,点到也就是了。
“是,二少爷,老奴往后会注意的。”张如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挂起一道标准的笑容,应道:“老爷找二少爷有事要说,二少爷收拾一下便过去吧!”
张浩光顾着给自己立威了,倒是忘记还有这一茬了,应了一声,道:“知道了,我马上便过去。”
话是这么说,在张如离开后,张浩却是并未真的马上过去。
今日的这个事情也不算小,总得是容张如与他老爹汇报一下。
其实,张浩预料的倒也没错,张如从他这里出来后即刻便去了他老爹那里。
他这老爹名张景宁,在勋戚子弟中也算有能耐的了,凭五代单传的正统嫡系在而立之年的时候承袭了安乡伯爵位,后来又凭着自身本事摸爬滚打坐上了金吾卫指挥使的位置。
张如一到张景宁那里便把在张浩那里所发生之事的前因后果包括张浩的表现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张景宁没有亲眼所见,明显有些不太确信,问道:“是吗?你确定做此事的是张浩?”
张如点头,带着几分欣慰,道:“老爷,二少爷总归是张家子弟,以前虽有些软弱,但也是因年纪太小,老爷是没见,二少爷今日那表现,有勇有谋,进退有度,谋划得当,全程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中,还真有老爷的几分神勇。”
张景宁狐疑,半晌之后才道:“那小子近些时日着实是有了些许变化,见了我倒也不再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了。”
一旦事情朝着自己所期待的方向发展了,其本质是否改变还真就不会有几人在意的。
就像现在,一听张浩的改观,即便空想原主的点滴变化,也不会考虑他们眼前所见之人已不是原来那个人。
正说着话的功夫,外面响起了一阵敲门之声。
张如道:“应该是二少爷。”
张景宁本来带有几分和善的脸庞陡然间带起了严肃,沉声道:“进来。”
听到允许进入的声音后,张浩才推门走了进去。
才一进门,便颇为乖巧的喊道:“父亲。”
这一声父亲多了几分底气,也多了几分自信。
张景宁有些微楞,片刻后才说道:“我在五城兵马司巡视东城东直门百户所给你寻了差事,明日就过去任职,我也不指望你出人头地,给祖宗增光,对你我只有一个要求,过去了之后别他娘的窝窝囊囊的给我丢人就行,还有,去之前到账房支上五两银子,该结交之人多结交着些。”
张浩很无奈啊,这对他的要求未免太低了些吧?
算了,不说了,多说无益,他原主的起步就低,若想让别人提高对自己的要求,那也得自己自身实力上去才是。
五城兵马司虽是个苦差事,但金子到哪里都能发光,他相信他这块金子到了那里也绝不会差了的。
张浩依旧乖巧,规规矩矩的应道:“是,儿子都听父亲的。”
对于此事张景宁吩咐之后也未多言,只是简单瞅了一眼张浩,随后便对张如道:“那个丫鬟是叫丹翠吧?如此不懂规矩是当严惩,以儆效尤,就责仗二十吧,也让她长长记性。”
张如倒也未有多言,弯腰点头应道:“是。”
以前家中下人随随便便的就能欺负到原主头上可与他这老爹的漠视和嫌弃脱不了干系。
张浩还真没想到,今日这个事他这老爹竟真能为他做这个主。
这般看来,他这老爹对他倒也不全部都是嫌弃嘛!
张浩微微一笑,道:“谢谢爹。”
父子之间该道谢的时候,还是应该道个谢的,这样才能让父子之情更为紧密的。
可惜,张景宁对张浩的这声道谢好像并不买账,脸上并没多出任何表情,只是沉声道:“你若有本事便去外面赚个功业回来,别把你那些权谋算计用在家里。”
他对丹翠的挖坑算计,他老爹也没亲眼所见,现在能知晓这些,恐皆是听张如所汇报的。
不过,他挖的那些坑并不算高明,能够瞧出来倒也不算稀奇。
只是让他搞不明白的是,这张如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就他的那些记忆当中,张如对他并不算友善,每次见到他最多的便是摇头叹息,即便看到有下人欺负他,也从未制止过。
张浩扭头瞧了一眼张如,张如脸上淡然,不见丝毫情绪,连与他对视都没有。
无奈,张浩最后也只能回头应道:“是,儿子明白。”
一个明白,你知我知大家心知肚明便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