恽泰的话语中虽有责备之词,但从他的语气听得出来,他是在开玩笑。
恽泰对程普与陆逊二人之间不同的态度,反应了他对程普与陆逊二人的亲疏之分。
陆逊闻言微微一笑,对着恽泰行了一礼后说道,“此前家务繁杂,逊实在是脱不开身。
今日冒昧上门拜访,是有要事相商。”
对于陆逊的拜访恽泰是很欢喜的,听到陆逊此言后,他顺势邀请程普与陆逊二人入府饮酒。
言道,“既是有要事,那当然是要进府相谈了。”
陆逊看了一下程普,程普自无不可,于是这二人就跟着恽泰进入了府中。
只是程普还是出于小心,带了自己的亲卫与其一同入内。
对程普的这一点,恽泰当做没看到,并无出言阻止。
就像他疏远程普一般,程普对他也是抱着防范之心的。
这也是以往淮泗北人与江南士人之间相处的常态。
恽泰领着程普与陆逊二人进入恽府,走过几道回廊,将其二人带到了客厅之中。
因为恽氏和陆氏算是世交,所以恽泰让下人入内通报了其妻子常氏,让其出来一同会客。
天色已暗,恽府的灯笼已经挂起。
灯笼的亮度虽然不足以,将恽府照的如白日那般敞亮,但也足以让人在近距离内看清事物。
在恽泰安排程普与陆逊二人入座之后,常氏也已经梳妆完毕,来到了客厅之中。
常氏陆逊自然是认识的,陆逊率先对常氏行了晚辈之礼,而后恽泰就将常氏对程普略微介绍了下。
对此,程普只是微微点头。
他是毗陵县尊,又有显贵军职在身,对于常氏无须行礼。
这时恽府的下人也已经将酒菜端了上来,在每人食案上都放上了美酒佳肴之后,陆逊先举杯对着恽泰说道,“侄儿此来,乃是为伯父长女提一门亲事。”
陆逊是恽泰晚辈,本来是没有资格为恽清做媒的。
但他又是陆氏族长,若是以此身份的话,倒也说的过去。
恽泰听了之后先是有些诧异,随后笑了起来,“伯言所说的要事就是这件事呀,伯言真是有心了。”
恽泰这时是以为陆逊为族人求娶恽清,陆氏门风一向不错,门第也与恽氏匹配。
所以恽泰在听了陆逊是前来做媒后,心中已经同意了三分。
但随即恽泰就意识到了不对,若是陆逊为族人做媒,何必与程普一起前来。
难道是陆逊为程普之子程咨做媒?
想到这点,恽泰看着那面无表情的程普,虽然程普现居高位,但其非士族出身,不是良配呀。
恽泰的笑容不再,他心中的同意已经从三分降为一分。
碍于陆逊的情分,恽泰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问道,“伯言乃是为何人,求娶我家清儿呢?”
不是娶呀。
陆逊顿了顿,开口道,“吴侯听闻伯父长女恽清蕙质兰心,容貌出众,故特派吾前来,欲纳其入后庭。”
陆逊的言语很是婉转,他特意避开了妾这个字眼。
用了一种不太刺激到恽泰的说辞,表达了他的来意。
岂料在陆逊说出了这句话之后,恽泰的脸色突然巨变,脸上浮现了恼怒之色,
他断然拒绝道,“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