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云和的身子无碍吧?”
看到随驾医官顾子通从里厢走出来,陈由检倾过身子,不由紧张的问道。
“有碍无碍,看怎么说了——就不知道是不是该贺喜陈侯爷,还是要得替陈侯爷掩饰一二了?”顾子通拱了拱手,笑着说道。
云和乃是陈由检的外孙女,现在连名份都还没有呢,便先怀上了身孕, 陈由检确实有那么一点尴尬。
顾骞、朱珏忠则是妙计得售的对望了一眼,打了一个哈哈,不叫陈由检难堪,他们跟顾子通说道:“云和郡主水土不服,身子有所不适,还要顾医师好好开两剂药方调理一下……”
“这是子通份内之事,”顾子通拱拱手,说道,“郡主饮食清淡一些,其他却也是无碍的,也要少经车马劳顿,在君上身边伺候也不能太勤勉了……”
“咳!”韩谦在里厢听到这话,咳嗽起来,少让这些人操心他的私生活,怎么照顾孕妇,他的经验可未必就差了,反正熬过前三个月就不会有什么大碍。
听到韩谦不满的咳嗽声,顾子通打了一个激灵,跟外厢房坐着的诸位大人拱拱手,便先告退。
“你们都进来说话吧。”韩谦在里厢房说道。
顾骞、朱珏忠、陈由检等人刚要站起来,就听到云和在里厢房跟韩谦小声嘀咕:“不,你出去跟诸公商议事情吧,脸都快丢尽了……”众人心想着云和怕难为情,心里一笑,便又在外厢房坐定,等着韩谦出来。
韩谦不情不愿的被云和推到外厢房来与诸公商议怎么善后这件事情。
朱珏忠沉吟片晌说道:“洛国公应是料到云和身子或有不适,但二妃那里是不是先派人去告知一声?”
朱珏忠言之外意说是朱贞早就知道他妹妹跟韩谦勾结上了,但王珺、赵庭儿这二女不好惹,他们几个人心机叵测的撮合这事,要是被二妃怀恨在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触到什么霉头,觉得在定名份之前还是要先禀示二妃为好。
“云和在我身边伺候,珺儿、庭儿都已知晓,原本在洛阳就要将这事给定下来,但没有想到汴梁这么快就攻陷下来, 一时间疏忽了,便情急先赶来了汴梁。云和有了身孕这事,我刚刚写了一封书信,待会儿就派人送往洛阳……”韩谦说道。
“君上不欲急于称帝,然而珺夫人、庭夫人册封王后、贵妃之事却可以先行,云和则可以册封德妃——国事匆忙,君上念天下民生犹陷水火而欲先拯之,册封之事拟诏颁告天下即可,仪礼都可以从简。”朱珏忠说道。
“仪礼确要从简,云和亦封贵妃。”韩谦也不习惯大肆操办什么典礼,说道。
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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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虽说他不是什么清心寡欲之人,云和最终也是叫他情难自禁,但那也是相处久了情难自已,也绝不至于没有什么感情就广纳后宫。
所以他也不想搞什么贵淑德贤的封号区别,将私生活搞得跟小朝廷似的。
朱珏忠他们虽然更倾向保守、传统,但受新学、新政的影响也深,不至于在无关紧要的封号之事上纠缠什么,再说云和并尊为贵妃,也是他们乐得一见的事情,又问道:“那奚夫人?”
言外之意就是韩谦与奚荏那点事,趁这么一个机会直接捅破,省得大家平时演戏都累得慌。
“天下一统,奚荏与珺儿、庭儿之功,不在诸卿之下,到时候论功封爵则是。”韩谦对奚荏,宠爱之余还存有几分尊重,再说奚荏她自己也不愿封为妃嫔。
再者,目前大梁除了纺织等业已经大规模使用女工之外,待社会生产力进一步发展起来,女性拥有更独立的经济地位与能力,势必也会争取更独立的社会地位。
而目前统一中原已经不存在什么实质性的障碍了,韩谦考虑的是后续社会生产力如何持续发展,避免单独追求稳定、陷入固步自封、社会停滞不前的困境之中。要不然,设计再完美的制度,也保不住帝国终有一天会在内忧外困的交攻之下崩溃掉。
这也必然要求对女性逐步放开束缚。
韩谦现在除了着手推动女吏的任用外,也想着在时机恰当之时,给奚荏论功封爵,稍稍加快这一趋势的来临;又或者说在朝野不得不承认这一趋势之时,大梁能少一些争议、内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