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单于率大军前去驰援安木德,根本就是自投罗网,公子早做谋断才是。”
聂申看着坐在战马上,瞭望远方蔚蓝天际的冒顿,神色凝重道。
过了许久,冒顿才转过身,眼神阴冷的看着聂申道:“先生,大夏人真的打不过秦人吗?”
聂申知道,也许自己说的是实话,可是冒顿听到心中会不舒服。
因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果前线大败,匈奴人元气大伤,他这位王子地位也是岌岌可危。
“公子,非是聂某口不择言,而是秦人威震天下,横扫八荒,绝非一时气运。”
“一支军队,如果获得一二次大胜,尚有侥幸之嫌。”
“可这支铁血军团,自商鞅变法,百年来,东征西讨,南征北战,威震八方,凶名赫赫。”
“至秦皇嬴政继位后,这支大军更是战必胜,攻必克,所向披靡,天下敬畏。”
“赵人之所以丢掉了河套,非赵人怯弱,而是被秦人所败,从此一蹶不振。”
“惜赵人之勇武,荆楚之强悍,亦难挡秦军之锋锐。”
“此次北上之秦军,皆为秦人主力,就是这支军队灭了六国,横扫天下。”
“再加上秦人强弓硬弩,武器精良,夏人以少敌众,以弱击强,胜算微乎其微。”
“若聂某预言有误,愿献颈上头颅,向公子谢罪。”
聂申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字字珠玑,斩钉截铁道。
“先生何出之言啊?”
“冒顿愚昧,若有怠慢先生之处,还望先生海涵。”
“请先生教我。”
冒顿脸上顿时露出赔笑,言语恭敬道。
“公子不是一直心怀大志吗?”
“此乃天赐良机,如若不取,终将招致其祸矣。”
聂申的声音宛如充满了无尽魔力,对着冒顿大有深意道。
冒顿眼神闪烁着希冀的光芒,闪烁不息,沉默良久之后,他故作不明所以道:“请先生直言。”
“大单于前往桌子山与秦人决战,如今各部仍有六万大军,戒备东胡月氏来犯。”
“大单于又危在旦夕,公子身为王子,理应挺身而出。”
“力挽狂澜于既倒,扶之大厦于将倾。”
“召集部族勇士,收缴兵权,率大军南下策应大单于。”
“一旦大单于兵败,这大夏族未来的重担,就只能靠公子来担起。”
聂申说完之后,就缓缓看向了远方的天际,宛如自言自语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冒顿眼神微微眯了起来,熊熊野望在他的内心之中宛如被点燃的干柴,时刻侵蚀着他那颗不屈之心。
“如果父王侥幸得胜又当如何?”
冒顿同样望着绿油油的大草原,沉声道。
“公子知道枭吗?”
聂申话锋一转,答非所答道。
“???”
“请先生不吝赐教。”
冒顿十分疑惑,有些没转过来弯。
“这是一种鸟的名字,枭鸟生下自己的孩子后,会让小枭鸟吃掉自己成长。”
“枭鸟尚且知道牺牲自己,成全子嗣。”
“以大单于之英明,定然不会连一只枭鸟都不如。”
“公子心怀凌云冲天之志,如此肤浅之理,理当不用在下多嘴。”
聂申意味深长道。
冒顿眼神越来越凌厉,对着聂申拱手道:“听先生一席话,令冒顿茅塞顿开。”
桌子山南北对立,两山相隔约二十里。
十万秦军彻底封死了谷口,森严壁垒,严阵以待的看着远方黑压压的身影。
“报,大单于,前方发现秦军。”
一名哨骑跑到了头曼面前,高喊道。
“有多少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