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两句人家或许只是开个玩笑,自己还当真了,还幸灾乐祸的等着看人家闹笑话。
殊不知原来自己才是笑话。
不仅是笑话,还被狠狠的打脸了。
被打脸,当然是有些恼火的。但恼火一阵之后,却是喟然一叹。
一切都是自找的,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只能怪自己之前有眼无珠去笑话人家。
如果自己之前不幸灾乐祸,这个时候又怎么会别打脸?
唉!
“对了,你之前不是说人家补写的两句诗,会是‘湖边一座小亭子,小亭子前一片湖’吗?还阴阳怪气的说,将诗补全之后,肯定会是今天的最佳诗作。现在呢,怎么说?”一个眼镜男子,问旁边一个格子衫男子说道。
眼镜男子是之前不忍看李然闹笑话的人之一,他对那些等着看李然笑话的人有些恼火。
他听得很清楚,旁边这个格子衫男子,就是第一个说李然补的诗,会是“湖边一座小亭子,小亭子前一片湖。”的人。
他当时就有些不满,什么人嘛,还能不能有点爱心了?
但当时那种情况下,他也不能说什么。
但是现在,他终于可以理直气壮的问对方这句话了。
格子衫男子被问得有些恼火,自己本来就已经被打脸了,这厮现在还这样问,不是在伤口上撒盐吗?
本想哼一声,不予回答。
但在茶肆里很多人的注视之下,终究还是叹息了一声,对李然说道:“之前有眼无珠,多有得罪,希望先生能够原谅。”
李然微微一笑,表示没有关系。
见格子衫男子主动道歉,眼镜男子也没再说什么了。
这个时候,李然、苏子墨座位旁边,最开始哈哈大笑的那个年轻男子,犹豫一阵之后,也起身向李然表示歉意
李然同样示意没有关系。
再之后,又有不少之前幸灾乐祸的人,出声向李然表示歉意。
李然一一表示没有关系。
看到这样的场面,说书先生哈哈大笑,十分高兴,这样才对嘛。
随后对李然说道:“到目前为止,在所有的诗作当中,毫无疑问当以先生这首诗为最。先生这首诗可以说,与这幅画相当符合。这幅画的作者如果看到先生这首诗的话,想必也会非常高兴。”
茶肆里所有的客人们,都对说书先生这话十分赞同。
他们也认为,李然这首诗将整幅画的意境都体现了出来,与画相当的契合。
画的作者见了,肯定会十分高兴。
然而,李然却是说道:“这首诗或许的确不错,与这幅画也的确可以说契合。但是,却并不是真正的契合。我想,作者看到这首诗,或许的确会高兴,但在心里却会轻声叹息。”
嗯?
说书先生和茶肆里所有的客人全都十分意外,李然为什么要这样说?
说书先生道:“敢问先生,为何说画的作者会在心里叹息?”
李然道:“因为这首诗,或者说写这首诗的人,并不懂他作这幅画时的心境。”
作画时的心境?
说书先生和客人们都若有所思。
似乎已经有些明白,又似乎依然不明白。
好一会儿之后,说书先生又说道:“还请先生为我们解惑。”
李然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而是重新走到长桌前,提笔在另外一张白纸上,又写下一首诗。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整个茶肆再一次变得安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