诃额仑死后,成吉思汗将自己关在毡帐里,一想起早年额吉的教诲,就默默地流眼泪。
不过,他还是没有就阔阔出的事情,进行彻底地反省。
听说德薛禅又走了,而且是不辞而别,毕竟对他有再造之恩,成吉思汗暂时听不进意见,但感恩戴德之心,还是有的。
他再也坐不住了,只得来到孛儿贴的毡帐,想知道舅舅离去的真正原因。
阿爸毅然决然地离去了,孛儿贴正在气头上,见了丈夫也不答理,成吉思汗的心情也不好,两人第一次大吵起来。
孛儿贴潸然泪下:“你完全变了,为了贪恋可怜的权力,竟然听从外人的挑唆,先置亲弟弟哈撒儿和帖木格受辱于不顾,后又害死额吉诃额仑,气走我的阿爸,这样愚不可及的男人,还值得妻子信赖,让儿女靠他来保护自己吗?”
她还怒气冲冲地进行指责,“你已经不需要亲人了,就跟着阔阔出、豁儿赤这些人,过一辈子吧。”
说完以后,她开始收拾自己的衣服,准备带着最小的儿子拖雷离开,回娘家弘吉剌部。
成吉思汗贵为大汗,却面临着众叛亲离的尴尬局面,苦心抚养自己长大的额吉死了,谆谆教诲自己的舅舅,也不打招呼就走了,哈撒儿和帖木格因阔阔出的事情,早就与他生分冷淡了,合赤温和别勒古台明着没说什么,早就寒心了,好久都没找他这个大哥,说知心话了。
成吉思汗痛心疾首,如同接连遭了几记棒喝,才恍然开始顿悟。他明白了,再这样下去,即便拥有整个草原,终究不过是孤家寡人。
人生与顿悟的关系,与人与酒之间的关系,有着惊人的相似性。
酒发酵的时间很漫长,可品酒的时候,很快就醉了。人生也一样,很多人前半生总是懵懵懂懂的,突然一天就开悟了,马上就把很多人,很多事情看得很透彻。
面对孛儿贴的怒气,成吉思汗只得放下尊严,流着眼泪,开始坦诚自己的错误。为了表明诚意,还让人叫来了哈撒儿和帖木格,表示已下定决心,要除掉阔阔出,只是不允许放出风声。
当天晚上,为了安慰孛儿帖,成吉思汗留了下来,使出了浑身解数,将身下的孛儿贴弄得“啊-啊”大叫。
事后,孛儿贴抱着他,好长时间,也缓不过劲来。
一夜的温存,又使孛儿贴变成了一个幸福满满的女人,她拿出了最大的皮囊,递给了成吉思汗。
两人打开一看,里面的羊皮上,画着两只鹰,前面一只鹰老态毕现,羽毛零乱,正埋着头,用利喙啄爪子。
后面那只鹰,与前面的完全一样,只是羽毛紧致,精神焕发,与羽毛凌乱的鹰相比,箭直是判若两鹰。
看到这里,成吉思汗想起了草原上的一个传说。
鹰,是草原上备受尊敬的鸟儿。
萨满教认为,萨满是长生天的使者,负责向人类传递各种消息。鹰也是长生天的使者,经常在高空翱翔,负责向鸟儿和动物传递各种消息。
鹰的寿命,有的达到七十岁,有的却只有四十岁,主要的差别在于,是否经受得住长生天给予的考验。
活到四十岁时,鹰用于捕食的尖喙和利爪,已经老化了,羽毛也变得浓密厚实,导致翅膀十分沉重,飞行起来十分吃力。
在这种情况下,长生天给了两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