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鱼眯着眼,顺那管道出口望去,管道出口在龙口内,那一线洞天处,对着的赫然是一张明黄色的御椅,那是乾隆皇帝观赏大水法的座位。
从这孔眼中,李观鱼甚至看到了乌兰图娅,她就坐在策棱大将军旁边。而刚刚立下战功不久的策棱,做为天子近臣,就坐在御座旁边。
再也不敢多想,午时就要到了,李观鱼连忙攀住石壁,试图将火枪从龙首铜像中抠出来。奈何当时雕琢这里的时候,每一寸一毫都是按着尺寸而来,火枪严丝合缝镶嵌在里面,扳机处还连接着一个机械的扳倒装置,连接到大水法的计时系统上,很难取得下来。
李观鱼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泰勒对内里做工要求比外面还要严谨,原来黄天霸并没有怀疑错,那洋鬼子竟真的藏了谋杀大清皇帝的心思!说不定曾经那些巫法诅咒也和他有关……
李观鱼撬不动那柄火枪,就用力的推搡,眼看那嵌卡住的火枪渐渐有些松动,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带着异国腔调的厉喝:“住手!你干什么!”
李观鱼扭头一看,大喝者正是设计机关的洋人泰勒。原来郡王弘皙放心不下,派了四名侍卫和泰勒在地宫中守着,万一机器出了什么意外或者火枪不灵光,也好及时排除故障。可却没想到他们刚一回地宫,就看到李观鱼正拭图拆下火枪。
“把他拿下!”
泰勒一声大叫,四个侍卫拔刀出鞘,就向李观鱼冲去。
“好你个洋鬼子!吃我们,用我们,大把的银子赚着,竟然连我们的皇帝也敢算计!真是后脊梁长疮肚脐眼流脓,坏透了!”
李观鱼纵身跃下基座,避开两口钢刀,同四名王府侍卫站在一起。
自打入宫以来,李观鱼一直藏武不用,泰勒自然对他很是轻蔑,可没想到甫一出手,李观鱼便一脚踢在其中一名侍卫的手腕上,侍卫手中刀脱手飞出,射向半空,李观鱼纵身接住,哈哈一声笑,立即刀光霍霍,向几名侍卫反扑过去。
虽说他从小痞怠,好歹在严父要求之下,武功并不含糊,这几名王府侍卫并不是他对手,李观鱼一连磕开两口刀,一刀便向泰勒冲去。
快、准、狠!刀尖直抵泰勒咽喉处,但几名侍卫如影随形,又向他扑过来。
李观鱼刀光一绕,一道血光迸现,一个闪避不及的王府侍卫登时尸首异处。
谁也没想到他的刀法如此凌厉,另外三名侍卫登时一惊。
这位曾与黄天霸一较长短的飞天大盗嫡子岂会错过这个机会,身形一矮,竟突然使出了地趟刀。
武功高低虽有差距,其实也不是大到那种地步,可是真的没人想得到,这位仁兄一言不合就躺下,跟没讨到玩具的小孩子似的,打着滚儿靠近,而且他手中还握着一口带血的锋利钢刀。
“噗噗!”两声,伴随着两声惨叫,又是两名侍卫倒地,他们的脚脖子被削断了。
这可是老李家的祖传绝技,据说李家的老祖宗凭着这手出其不意、丝毫不讲究大高手风范,一切唯实用论的功夫,曾经坑过……不是,是曾经打败过不少本来武功远胜过他的当世高手。
所以李家后人极其重视这种早期被称为“寝技”,如今称为地趟的功夫,如今的李家后人,那是精雕细啄,苦心钻研,单以地趟功夫而论,较之李家的老祖宗那可是强了许多。
李观鱼刀光挥过,并不看那倒下的二人状况,一个前滚翻,刀光上撩,“噗”地一声刺进了最后一名侍卫的小腹。
“呼!”
眼角黑影一闪,李观鱼来不及拔刀,立即向旁一闪,一件燕尾服飘落在地上。泰勒握起了钵大的拳头,身形跃跃欲试:“呵呵,你们中国人的功夫,真有意思。不过,不够看的。”
泰勒甩了甩手腕热身,双拳微微勾起,挑衅地对李观鱼勾了勾手指:“废物,过来!”
“找死!”
李观鱼完全没将泰勒当回事,一拳击了过去,没想到对方竟然一个后垫步,避过这一拳,马上跟装了弹簧似的又一个前垫步,呼地一拳向他击来,猛挑向李观鱼的下巴。
泰勒人高马大,力气非常,但速度竟也快得惊人,李观鱼一时不适应这种奇特的打法,连忙招架,直拳、勾拳、摆拳、抄拳,几个简单的动作,反复组合,快如雷霆,疾如骤雨。
李观鱼接连受了几记重拳,唇角流出血来,胸口又中一拳,被打得倒翻出去。
不过在这节节败退中,他业经领略了泰勒的西洋拳法的特点,在他挥着拳头再一次朝自己太阳穴击打过来的时候,李观鱼迎面冲了上去,人往前冲,身向下矮,泰勒的一拳呼啸打空,李鱼的身高已经如同一个不足十岁的顽童。
一记“黑虎掏心”,击中了泰勒裤裆中间最敏感的位置。
“啊——”一击即中,泰特捂着下胯疼不余生,翻倒在地连连打滚,喘息地怒吼:“卑鄙!你太不绅士了……”
泰勒的脸都青了,但那发青的脸马上就挨了一脚:“我绅你妈啊!这是我们老李家祖传的功夫!你个洋鬼子,来我大清占了多少便宜?去死吧你!”
这一脚踢下去,泰勒两眼翻白,晕了过去。
“当~~,当~~,当~~~”
计时的西洋钟突然响了起来,十一组原本静止不动的巨型齿轮开始随着原本只有一组运转的机械同时运转起来,蒸气升腾而出,一时间地宫中白雾蒙蒙。传送装置开始汲取水源,向上输送。
“糟了!”
李鱼大吃一惊,急忙纵身跃上兽首下的基座,幸亏他刚才已经让那火枪有些错位,牵动扳机的机括卡住了,正咔咔直响,不过随着机械传来的力量越来越大,那机括眼看就要复位。
李鱼无暇多想,一把抓住枪柄,双足用力蹬住基座,运足了丹田之力,大喝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