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对于长相的问题,俞白是有一个认知的过程的。但在现实中,其实不会有作品中很夸张的现象,大家都还是朴实且枯燥地相处着,所以他研究了一段时间,就没再去管过了。
然而他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不再是原来的条件了,情况不同,会造成细微的改变,在火影的常年历练,数不清的受伤,挥刀,敬畏生死,勇气……以及最后走向高位,俞白并未注意到,人的气质,同样在他身上显示出差距。大多数时间这不会如何,但有时,它会绽放出夺目的光彩,吸引他人,乃至无限放大。
花江夏叶,这位日后的女房东,初见面时馋他身子,以及类似问题,是他以后明白的。
世田谷二目町。
一男一女走在路上。
看起来年纪相仿两个成年人并行在住宅间的小路,空气宁静,两人在中间刻意拉开了一些距离。
花江夏叶眉头紧皱,想要打破这该死的诡异氛围,于是表情凛然,“呐,我跟你说清楚了啊,不是住我家,是我拥有一处的房产,平日上班之余,也在过着收租的普通生活,希望你不要误会了。”
俞白回道:“嗯,一路上你讲解很充分了。”
一路过来,似乎是缘于语出惊人,这位俞白已经知晓名字,名叫花江夏叶的女人(两人做了自我介绍),在去公寓楼的路上,极尽所能,竭尽全力,做着对“来我那住”的各种补充说明。
什么不是白领单间,是一座公寓,你想来我房间还得先敲门……不对,是不可以随便来的,还有什么你欠的钱一定要还,然后我这么做,绝不是有其他想法,只是为了盯住你还债,防止一跑了之顺道公寓刚巧还剩一间小屋之凑巧你又发问了,从而善心大发建议你来我名下入住……
等等之类的。
俞白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甚至他连对方这处房产的来历,祖上爷爷巴拉巴拉的信息都快知道了,他不想听,又不好打断。谁叫他吃人手短拿人手软呢。
好在现在总算安静下来了。
“前面左拐就到了。”
花江夏叶说。
俞白:“嗯。”
她偷眼瞧着,讲累的她没力气吐槽了。
太淡定了,正常的话不应该在意语句里的廉耻么?起码推辞或者客气一下呀,连犹豫都没犹豫就答应了,理所当然的样子像极了坐出租车。
俞白要是听到了花江夏叶的心声,定会摇摇头,面对那种情况,大男人难道有什么理由拒绝吗?
拐过弯,俞白见到了公寓。那是一栋风格宛如世纪之交的年老建筑,只有四层,墙皮门漆等保养得比较一般,依照地少空间利用率高的大环境,它挤在屋子与屋子之间,比普通住宅是高一筹,但和高档商品房楼比就差远了,像一个矮胖子。
走到这里,已经偏离都圈的中心区域,要说是东京比较偏僻的郊区也是可以的,马路变得狭窄,至多供两辆车对行,许多基础设施显得老旧。
“挺好的。”俞白说道。
花江夏叶点头,抱胸看着,“谢谢。”
俞白偏过头,对方穿着职业装,面朝自己的楼,不再像一名小职员而是社长了,其实这也没错,哪怕卖相不行,寸土寸金的东京,这栋楼的价值不下一个公司。
“平时生活是可以的,对面就有一个便利店,附近也有大型超市,要说缺点就是走到最近的地铁的时间有点久,打车和公交都不方便。”
“太好了。”俞白向四周扫视一圈,“房东,那我住几号?”
花江夏叶面色忽有几分踌躇,轻咳一声,说道:“没号。”
“……”
她招招手,示意俞白跟上,他们经过一片空地,走进公寓,女人掏出钥匙在一楼打开一间房。
“就是这里。”
房间显然是许久没来人,空气沉闷,没有家具也觉得狭窄,花江夏叶稍稍展示了下,四叠半的面积,玄关是和洗漱间共用的,迷你的一室一卫。总结起来就是很小,睡觉可以,干点别的是别想了。
“这里原先是杂物间,但使用频率不高,于是在去年我便进行了整理。”花江夏叶三言两语介绍了这房间的来历,没说出屋子后续无人租住的事实,“公寓的房间都住满了,只剩下这一个,我没骗你吧。”
俞白背着手转了一圈,嗯,说转一圈是客气词,基本原地没动。
说实话花江夏叶有点忐忑,虽然她明白自己没必要有任何负担。
“挺好的。”出乎她预料的,男人认真说,“地面墙壁很干净,看得出主人打扫时很仔细,空气的话开窗吹一吹就好了。”
说着,俞白打开了对着门那面墙壁上的小窗户,凉风吹拂进来,这也意味着他内心愿意住在这里。
“谢谢你,花江。”
男人的表现依然是那股子平和,可如此笃定,这好像带着肯定的模样兀地让花江夏叶有了一点感动,这间小屋的确是她临时起意瞎折腾出来的,可当初她真的细细擦拭理净了每一个角落,来看房子的人没有一个提到这点,这一夸奖的细节,让她的心情不自觉变好了。
“没,没什么,家务活女人家当然是擅长的……”
俞白:“房租每个月是多少?然后你知道我现在没钱…可能得继续欠着你。”
第一天,他被钱打倒好几次了,还是没有准备好,跳下塔后他不应该去观光,而是应该先去除暴安良。
花江夏叶看见了男人脸上浮现出的一丝懊恼,安慰说:“没关系,这个我带你来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至于房租……不贵,毕竟只是这样的房间。”她斟酌地吐出一个数字,那是远低于东京平均房价的数字,而她没见男人有何反应,也是,她都麻木了。
看过房子,下了约定,如此就有了认识的过程,而不是戏剧化的,花江夏叶因这房东和租客的关系觉得熟稔了些。
给了钥匙,俞白独自站在狭小而又空旷的四叠半榻榻米上,思考着来钱的路子的时候,花江夏叶去而复返,搬了一套被褥过来。
“这好像不太好意思。”
“乡下亲戚来东京时偶尔会拿出来用,你不用有负担。”花江夏叶找了窗下靠墙的位置,铺着被子道。
“那就麻烦你了。”俞白也不矫情,“铺被子我自己来吧?”
花江夏叶手上的动作顿时一滞。
她默不作声地起身,出门,俞白看到女人的脖子根有些泛红。
有了床褥,房间就稍微像点样子,等确定好像不太聪明亚子的女房东走远,俞白打了个响指,一滴水突然在空气里凝聚,悬空漂浮,随后更多的水凭空出现,最后成型为一个拳头大的水团。他意念一动,这团水就如有灵性般,飞快地滚过房间的每一处有灰尘的位置,自动吸附。
这么做只是习惯使然。男人有条件就对自己好一点。
将水团挥去卫生间,俞白第二次一个人站在狭小而又空旷的四叠半榻榻米上,思考着来钱的路子。
选择快的,还是慢的?
快的话,是多快?
这是个问题。
等房间里陈腐的味道散去的差不多,俞白便重新关了门窗。他躺了一会儿,被子整洁厚实,盖着很暖和,就是女人的清香使他心绪难宁。
一旁的榻榻米上放着一个小包,类似于腰包的样式,便于携带,这是俞白除了身上穿的衣服,唯一从火影带来的东西。
它有另一个名字,忍具包。
俞白看着忍具包,上面刻着密集的术式,今天他一直别在腰后,在常人看来,仿佛印满了潮流的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