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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夏山】

这种挑衅意思,是个人都看得懂。

刘守道没看见李化羽怎么将这五个游侠儿打倒的,但动手一瞬间就缩回草棚的吕书办却是看得仔细。

他瞅见先动手的下山豹突然飞起来疾退几步坐在地上,然后其他四人扑上去,起先几下那壮汉还闷哼了几声,但很快四个人就被壮汉抓住手脚一一打倒,其中一个还被甩到了草棚顶上,震起一片灰尘,簌簌地落了他一脑袋。

正在他在甩头上灰尘时,坐在地上的下山豹又跳将起来扑上去,一阵“砰砰砰”听得他牙齿发酸的拳脚碰撞之声,而后那壮汉一脚踹在下山豹的胸口,下山豹也捣了壮汉一拳,两边连退几步,下山豹半跪下来了,那壮汉却几个呼吸后重新站好,还摆出这种挑衅的姿态。

“好汉住手!好汉快快住手!”吕书办大喊。

他心知这场仗打不下去了,谁强谁弱已经一目了然,再打下去,别说下山豹几个人的下场如何,倘若这壮汉发起狠来,连他也一顿毒打,万一伤了手脚,县尊还会用他当书办吗?

他疾跑出来,站在远处朝李化羽连连拱手,满脸堆笑道:“好汉莫要再打了,再打下去,怕是把官差招来了!”

他这话就是瞎扯,他自己不就是官差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下山豹等人不也算给官府办事的半个官差吗?

而且,为了收钱隐蔽,这茶室本就建在刘将军庙后山的清净处,刚才打的这么激烈,连山下的百姓都没惊动,更别说官差了。

不过李化羽没有再动手,他不是嗜血的人,刚才若换做是李胤,在下山豹动刀片的那一刻,这些人就已经是死人了。

话说这些游侠儿还真不行,还不如那些只接受过简单军事训练的壮丁,最起码那些壮丁还懂得基本的分进合击,而这几个呢,空有拳脚功夫,却只懂得一拥而上,根本不知道怎么配合。碰上身体弱一些,胆子小一点的,也就任他们欺负了,但碰上李化羽这样的壮汉,又懂得拳脚的人,硬抗一两下不致命的伤害,然后依仗着身高腿长,抓住一两个打倒之,再各个击破就根本不是难事。

当然,如果这些人手里拿了刀枪,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李化羽心里虽然看不起他们,但武侠看多了,礼数却也不缺,收起拳脚,很装地客气抱拳道:“承让承让!”

“好汉使得好拳脚,不知哪里人氏啊?!”吕书办陪笑道。

李化羽没开口,那边刘守道见没事了,忙起身道:“这位李兄台是你们涞州县……唔……”

刘守道话没说完,就被李化羽一把捂住嘴。

干泥佬的糟老头子坏得很,不知道这个是衙门书办吗?自报家门这是要他报复我吗?我家上有老下有小,可经不起折腾。

吕书办见李化羽的动作,心知他误会了,不过也不解释,得知他是涞州县人氏这就好办了,拱手笑道:“呀,原来好汉是我涞州人氏啊,可是在册的甲士?”

见李化羽摇头,又问:“壮籍壮丁?”

李化羽不理他,冷笑只道:“吕书办,你还管我等要茶叶钱吗?”

“不要了不要了!”吕书办赶紧摇手。开什么玩笑,涞州县最能打的几个游侠儿都被打趴下了,他叫谁去收钱啊?

“既然不要,那我等告辞。”说完也不等吕书办回话,拉着刘守道三步并作两步的下山离去。

他们刚走,夏山就道:“吕书办,我去做了他。”

吕书办睨了他一眼:“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打得过他吗?”

夏山低下头,颇为羞愧地摇了摇头:“他拳脚硬,我不是对手。”

吕书办一拍手:“这不就是了,大丈夫在世,要认得清自己有几斤几两。光明正大的围殴都不是人家的对手,你还想使阴的?想一辈子混在涞州城么?”

夏山不语,周遭断了手脚的游侠儿终于有人忍不住哀嚎起来。

吕书办从怀里拿出方才刘守道的钱袋递过去道:“罢了,你拿着这袋钱去给他们看伤吧!”

“谢过吕书办。”夏山接过,恭敬地朝吕书办拱手作揖。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县尊吧!”吕书办摆摆手,“对了,等会儿让人查一查这个汉子到底是什么来路,别乱来,我自有打算。”

夏山点点头,赶紧带着受伤的弟兄下山医治。

看着这帮游侠儿一瘸一拐地下山,茶室又一团糟,吕书办也懒得继续守在这个没进项的地方,拿起掉落的书,负着手一摇一摆地下了山,直往县衙走去。

等他到了县衙已经是日暮时分,县学那边的考试已经结束。不过今天县尊肯定是不回来的,按照县试的要求,县尊今晚会带着县衙六房的一班人在县学阅卷,明天就得出正场的结果,然后还要确定初复和再复的名单,这一天一夜有的忙呢。

他在县衙自己的房间吃了点饭食,想了想又让差役去叫本衙门的牢头过来。

天色黑下来的时候,牢头来了,一同来的还有夏山。

“吕书办,小人打探到了。”夏山甫一见面,就躬身说,“那汉子是燕西村的,姓李,这次是陪家中一个叫王易的考生来参加县试,人就住在县学街的高中客栈里。”

说话时,夏山一脸跃跃欲试地看着吕书办,却没想到吕书办只是点点头,便挥手叫他出去,同时还吩咐了一句:“叫你的人别乱来,这人我有用。”

夏山连道不敢,躬身退出。

夏山一走,吕书办对一旁肃立的牢头道:“林头,这个夏山的本事是你教的,你可得管着点,别再给我惹出什么乱子。”

那牢头四五十岁,脸颊消瘦,脸部轮廓的线条很硬,方正的眼睛里带着一抹挥之不去的忧伤,有种英雄末路的悲怆之感。他的身上是灰色布衣,腰间缠了布腰带,头上还带着象征官府差役的乌帽,衣服正中是一个大大的“牢”字。

他看着吕书办道:“书办尽管放心,这夏山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断不会乱来……只是,书办又看上人了?!”

吕书办捏着山羊胡道:“不错,我今天遇到一人,拳脚十分了得,你教出来那几个人,包括夏山在内都不是对手。我想着怎么将他招揽到县尊麾下……唉,你也知道,县尊即将调任燕山卫军从官,要是没几个得力的人手,怕是会被那些浑丘八看轻。”

林头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道:“要不让王捕头找机会把那人抓进牢里,我亲自出手拾掇一番,必叫他今后乖乖听县尊和书办的吩咐。”

吕书办眼睛一亮,思忖半晌,道:“不急,那汉子是跟着考生来陪考的,这几天都会在城中,有的是机会……先看看那考生什么成色再说吧。这么多年来,也就这次县试最为公正,我倒想看看这个涞州县到底有几个人才。”

“水至清则无鱼,若真凭本事,又有几个人及得上您范阳吕轻侯呢!”林头一本正经地道。

“哈哈哈哈哈!”吕书办笑着摇了摇头,道,“林头,没想到这么多年下来,你终于也学会了逢迎拍马…当年在上京,你要是也有这份觉悟,如何会从禁军教头沦落到此地当个牢头呢!”

林头苦大仇深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却是没再说话。

夜静了,街上传来打更人的梆子声,嘟嘟,“关门关窗,防偸防盗咯!”

已是二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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