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关上了门,很难得的也不听外面的热闹了。
拿出了那个厚厚的红包,
抽出来一叠钱。
贺黎红飞快数完。
“两千!”
虽然按着厚度,心里面已经有了估摸,然而一张张的查完,贺黎红还是喜欢得老脸发红,眉飞色舞。
她家就是嫁女儿,收到的最大的一笔礼,也不过是五百!
“奕娃上大学咱们送了一百,他爸走是二十,他妈走咱们送了八十,这两百块钱存进银行这些年也没有一千八的利息!”
贺黎红满脸得意。
“你说说你,这烟你知道多贵,还有奶,这都远远够了你送的礼金和利息!”
孙文广拿自己婆娘硬是没办法,气得心口子疼:“你没听说他以后不出去了,就在曲里务农,农村的钱哪有城里好挣?他都二十八了,还没娶老婆!”
“这不有凤儿么?这次坚决要和孙旺财那个老王八家里分了!”
贺黎红喜簌簌的把钱放进小挎包,红包也摊平放进包里,要知道街上的红包也得花钱买,一个五毛一块钱。
“你什么时候转性了?凤儿要是找小奕可得回曲里务农,你没听他说,在城里面他就是四处打杂,没挣什么钱,别到时候你又东闹西闹。”
孙文广其实一直喜欢杜奕这孩子。
这次既然打定了离婚的主意,女儿的身子也是干净的,就是名声不太好听。
可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懂事儿勤劳,不怕吃苦也不怕穷。
要是俩孩子能成,也是一件好事情。
“这次我绝对不闹了!哼,啥叫没挣什么钱,没挣什么钱能一把给你送两千?奕娃现在抖了,他嘴里的钱和你心里的钱不是一个钱!”
“不都是钱?两千是娃子讲情义,认我这个叔!”
孙文广就看不惯自己女人这个市侩模样。
“知道不,”
贺黎红一脸喜气洋洋的神秘:“昨晚我在下面院子里听几个老头老太婆说,咱曲里出了一个人物,一个回来的小青年一把拿出十万块钱,要请市里面的剧团到曲里唱几天戏,他们都说到时候都去看。”
“你是说,小奕?”
孙文广满脸吃惊。
“曲里才回来的小青年,你说除了咱女婿还有谁?你不懂,他的褂子我在镇上海澜见过,今年最流行的港风中袖杉,四百九十八一件;鞋子也是斯凯奇的新款,陈红店里最贵的,七百四十九,一分不少!”
也亏是董玲玲拉着杜奕在镇上买得衣服鞋子,而贺黎红虽然是一个穷且丑,却酷爱逛街,当然转了镇子里面有数的几个‘高档奢侈品’店。
所以今天从杜奕进屋,她就一直赔笑客气得不得了。
那是向钱致敬!
听了贺黎红的话,孙文广愣了好一会儿,才是满脸欣慰的眼眶潮湿:“于凤筠生了一个好儿子,她走得时候还一直让小奕上学,这也算是出人头地了!”
“哼!”
贺黎红看着孙文广的模样,心里有些吃味儿,然而转念一想自己跟已经死了的人喝什么干醋?
也就释然。
“不行,”
孙文广突然斩钉截铁的说了一句。
“什么不行?”
贺黎红满头雾水。
“咱凤儿配不上小奕,这事儿你以后不能再提!”
孙文广说得坚决,眼珠子瞪着自己的女人。
“孙文广你这个老杂毛,老娘跟了你穷了一辈子,本想着凤儿嫁给一个有钱的傻子,老娘能沾点光,结果孙旺财这个老东西抠的一毛不拔,还整天想着扒灰,——”
贺黎红的一张老脸,顿时像只猴子的红屁股一样。
红着蹦了起来大骂:“今儿好不容易逮着一个真正有钱又大方的好女婿,你个老杂毛,——老娘,——这个女婿老娘我认定了!老杂毛你要是敢——”
叫骂声里,应和着门外走廊越演越烈的打骂。
完全掩盖了楼外院子里面,突发的叫骂和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