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第一轮就射中一名土兵,盐枭们发出一阵欢呼,可惜接下来再射,箭矢飞舞,没有射中一人。这次轮到土兵们哈哈大笑了。弓箭自古以来都不是全天候武器,况且刚刚才下过雨。盐枭的弓箭也不是什么强弓,而是软弓,雨天软弓本来就松,离得又远,不说没什么准头,就是射中了也不致命。
土兵们的笑声让盐枭首领挂不住面子,他奔到一个弓手屁股后猛踢一脚,有些歇斯底里的大喊:“走前去啊,就这么怕死?!”
走近一点自然能射得准,持弓的盐枭听命上前,走到距离土兵十几米的地方才停步。张弓,搭箭,他们张弓搭箭前,陈晓宇已把四周情况看的一清二楚:为了包围自己这些人,盐枭已经四处散开,之前没准头的箭矢又让侧面的人避的更远;而正面弓箭手太过靠前,其背后不过十几个人。
“等下向前冲,记得跟稳厓!”五支箭离弦而飞,陈晓宇没看箭矢,只沉声嘱咐左右。站得更近果然射的更准,这一次队列里再度有人闷哼,陈晓宇也觉得大腿上一麻。
“冲!冲!”来不及看,陈晓宇一声暴喝,端着长枪大喊着冲了出去。土兵们迟疑,先是两三个人跟着他前冲,最后才是所有人持矛前冲。
一群被包围的土兵居然敢冲前杀人,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盐枭杀过人,可盐枭很少对阵拼命。他们和一般人那样,认为包围就是胜利,完全没意识到包围往往会让包围者陷入人数上的劣势。当然,如果被围的人惊慌失措,那就无法意识到这一点。陈晓宇群架打得不少,对此很是心知肚明——自己冲向任何一面,都可能以多打少。
五名盐枭正在搭箭,突然听见暴喝,再见一个人向自己飞速奔来,目瞪口呆下勉强射出的那一箭也歪歪扭扭。陈晓宇还差好几米,他们便落荒而逃了。他们当然跑不过一百米最高纪录十一秒一的陈晓宇,一转眼落在最后的那个盐枭就被长枪刺倒。性命是未丢,可此人发出的惨叫让其他人脑袋发炸。好在陈晓宇的目标不是他们,而是他们身后的盐枭首领。
“栏稳渠——”首领没有落荒而逃,而是转头喊其他发呆的盐枭,要他们上前拦住猛冲而来的陈晓宇。当他回过头看到人影近在咫尺,迎与躲的犹豫又让他错失了最后的机会。铁枪头带着呼呼风声,在他格挡前刺入了下腹,横穿而出。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陈晓宇这一刺刺碎了所有盐枭反抗的勇气,这个年轻的和尚似乎已经化身成一个恐怖的杀神,让人胆战心惊。看着断气倒下的首领,他们呜咽几声,很快消失在山脊的那一边。
这时候陈晓宇才感觉到锥心的疼痛——他刺中了对方,对方也刺中了他,好在只是擦过。他忍痛来到那名土兵倒下的地方,艰难拾起那两根夏稍。稍已经折断,叶子也掉落不少,但上面的穗芽完好无损。他痛得有些扭曲的脸忍不住笑,将它们纳入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