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两条腿胡乱地往前蹬着,让自己的身体以最快的速度向后移,但是无论如何都已经避不开这高悬在头的夺命镰刀了。
安逸当然不能一戈把他给杀了,而是及其精准的把战戈锋利的前尖儿,插在了距离老三还有不足一寸的大腿根儿处。
老三看着那再往前一点就能把自己扎个对穿的战戈,喉部重重的滚动了两下,咽了一口唾沫,抖若筛糠的身体已经完全无法再往后挪动哪怕一步,
然而安逸还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他握住枪杆儿用力一拔,带起了地上那因为寒冷而冻结成块儿的泥土,然后挺起戈尖儿,再次照着老三的脑袋就刺了下去,
“爷!爷!饶命啊!爷!啊~~~”
颤抖的求饶声,已经无法阻止安逸瞄着自己脑袋刺过来的战戈,那老三双手下意识的护在脸前,眼睛因为恐惧而闪躲着,大张而开的嘴里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此时此刻,他似乎已经看到了安逸身后竟站着一尊青面獠牙的死神.....
“大哥且慢!”
当那老三闻声慢慢睁开眼睛时,完全不敢确信自己还活着,因为安逸停住的戈尖儿就在他的眼前,距离眉心已经近到使得他的双眼里都有些重影,
再往旁边一看,原来是一位壮汉模样的人挡在自己的身前,恰到好处的抓住了那刺杀而来的战戈。
捡回来一条命的老三,呼哧呼哧的大口唇喘着粗气,凝结成水雾的呼吸使劲的向外喷着,一时间他竟感到裆部有一些温湿,低头一看,橙黄色的液体正顺着他的大腿内侧,流了出来。
安逸看到这人居然被自己给吓的尿了裤子,不由的内心发笑,但是心里笑归笑,戏,还是要接着演,
他佯做怒不可遏的看向马前抓着他戈杆儿的姜尚,
“老姜,你想干什么!放开!敢挡我们重骑兵的路,他是找死!”
“大哥,都是五谷教人,您且息怒,让我去跟他们说。”
姜尚苦劝着暴怒的安逸,一脸近乎哀求的样子。
“哼!”
安逸重重的哼了一声,然后将战戈收回,反握在自己的身后,不再言语。
先跑出来的那个二狗子,已经是傻在旁边,看了看那倒在地上吓得尿了裤子的老三,本来想打算过去把他扶起来,但是他又看了看安逸手里的战戈和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决定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双脚生根一般的立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姜尚朝着安逸使了个眼色,然后转过身,很是关切的扶起了老三,
跟阎王爷打了个照面儿的老三原本急速狂跳的心肝儿,在看到帮他说话的姜尚身上穿着粗麻布衣时,才稍稍安定了下来,颤声问道:“大.....大哥不是.....重.....重骑兵?”
姜尚附在他耳边神秘的说道:“我是原本跟着一起往北追击官军的,临时派过来给重骑兵引路的,他们奉教主之命限时捉拿团练使安逸,着急得很呐!”
他的声音故意压得很低,好像很害怕身后的安逸听到一样,
老三听着他的话,那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哦哦,原来大哥是张堂主的手下。”
随后又一脸为难的说道:“可是大哥,你知道咱们的规矩,冯堂主要是知道我们随便放人进来,非扒了我们的皮不可!”
“我说小老弟,你怎么想不明白呢?你不放他们过去,等到你们冯堂主来了,一样要让他们过去,到时候他们回去少不得要在教主面前嚼起舌根子,挨骂的是你们冯堂主,他要是挨骂,你们还能有好果子吃吗?”
说着,姜尚若无其事的从袖口里掏出来鼓鼓囊囊的一包银两,然后悄无声息的塞在了老三的手里,朝着他挑了挑眉,
“带兄弟们吃点儿好的,这夜黑风高的,我们又不会惊动刘堂主,别让大哥为难。”
老三掂了掂手里这沉甸甸的布包,似若无意的瞟了一眼正对着他怒目而视的安逸,不着痕迹的把银两塞在了自己的怀里,咬了咬牙,重重的一点头道:“行!那你们可悄声点儿!”
姜尚见到已然是同意了,一脸欣喜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老哥还能害你不成。”
那老三嗯了一声,转过脸来招呼着二狗子,
“快快快,给他们把拒马移开,放他们过去!”
那二狗子愣了愣,开口问道:“我们不用去禀告冯堂主了?”
老三没好气的照着他的头拍了一巴掌,嗔道:“教主大还是堂主大?快去搬开!”
说着还把自己怀里的布包敞开了个口儿,露出那即使在黑夜中都是显得那么闪眼的银两给二狗子看,一脸得意的悄声道:“快去!赶明儿咱们也上逸仙楼去搓一顿,带上二妮儿去那个什么什么逸仙阁长长脸。”
“得嘞!”
二狗子脸上跟抹了蜜似的,全让忘记了刚才的空去,一溜小跑的过去把拒马搬开,给外面的一百多号“重骑兵”敞开了一条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