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两边,十面埋伏。
有轻微的破空声,悄然来袭。
李乘风耳听八方,左右两步飘摇,仿佛醉汉一样,身体摆动间,拉着王屠巧妙地躲开了从暗处射来的两道暗器。
咄咄!
他们身后的房子门柱上,出现了两个钉孔,前后透亮。
李乘风大笑,高声道:“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话音未落,他一个横掠,闪入街边的一间客栈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手起刀落,砍了两名汉子的头颅。接着横手一拳,捶破了无声无息靠近他的那位掌柜的胸膛。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他口中吟诗,然后纵身一跃,冲破房顶,左手刀右手拳,将潜伏在那里的一人迅速击杀。
唰唰唰!
三支劲弩从三个不同方向射出,每一道都挟带着强大又凌厉的杀意,破空时卷起劲风,非常可怕,足以穿透最厚的制式铁甲。
李乘风挥刀,将三支劲弩击下,感受到狂狮刀承受了巨大的力量反弹,手臂震颤,不得不从屋顶上掠下。
落地后,他哈哈大笑,“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话音未落,他狂奔十步,手中的狂狮刀隔空一劈,血色刀芒仿佛泼墨一样倾泻出去,冲入前方的一间商铺子里,将里面贴墙而立的一个人劈成两瓣,血水溅了一地。
之后,他收刀,腾空而起,如雄鹰展翅一样,跃过高墙,落入街道旁的一座宅院里,施展搬山猿拳,将两人击毙。
他纵身掠回到王屠身边,摇摇晃晃,踉踉跄跄,眯着一双醉眼,伸手搭着王屠的肩头,嘿嘿笑道:“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王屠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纸笔,正认真记录刚才李乘风念过的几句诗,兴奋道:“小子,这首诗能镇国吗?”
李乘风没答,哈哈大笑着,提壶猛灌几大口,豪气干云地继续吟诗:“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王屠急忙记下这几句。
后面的酒楼里,陈恒站在门口处,看着大杀四方的李乘风,听着李乘风口中吟着的诗句,眼里流露出震惊神色,忍不住拍手称赞道:“好诗!”
在他身后,那四个原先已经酩酊大醉的公门捕快此时神色凝重,脸上没有丝毫酒醉之意。
其中一人沉声问:“大人,何时出手?”
陈恒看了一眼街道尽头,哪里虽然空无一人,但是他很清楚,有强者来了,此时他面露沉吟,想了想后,摇摇头,轻声道:“再等一等。”
此时,离李乘风和王屠两人约有五六丈的一间铺子里,走出来一个紫衫书生,一手捧书,一手提剑,看着李乘风问:“可有后半阙?”
李乘风扔掉手里的空酒壶,咧嘴笑道:“有,可惜没有酒了。”
紫衣书生衣袖一甩,一壶酒从大袖中的乾坤袋里飞出来,分毫不差落在离李乘风面前。
李乘风双眉微挑,伸手一捞,将酒壶接住,拇指一动,顶飞壶嘴,仰头就大口喝起来。
紫衣书生含笑问道:“你真敢喝呀,就不怕这酒里有毒?”
李乘风没吭声,咕噜咕噜,直接把那壶酒喝光,随手将空酒壶扔出,飞进斜对面的房子里,传出一声惨叫。
紫衣书生冷冷道:“倒是有胆魄,不愧是能作出镇国诗的天才,你这首诗若成,想必又是镇国佳品,看在这一点上,我容你作完这首诗再出手。”
李乘风傲然一笑,道:“那样多无趣,这首诗,必然是要饮血方能成。”
紫衣书生冷笑,眼里杀机炽盛起来,道:“君子有成人之美,那我不妨助你一臂之力。”
说完,他手中的书里忽地飞出数个青色的字,一一冲入手里的剑中,下一息,那把剑光华闪耀,剑气冲天而起,如白虹贯日般,卷向李乘风。
李乘风双眸闪过紫金光芒,瞬间捕捉到紫衣书生这一剑的破绽,以狂狮刀猛地横切进去,在对方的剑气落下之前,将其击溃,刀锋直逼紫衣书生面门。
紫衣书生面色大变,李乘风是怎么做到这么快发现他这一剑的破绽的!
他稳住内心的惊骇,双手一抛,手中的那本书往前一挡,书页一合,夹住了刀锋。
“如果让你这么轻易挡住我的刀,那我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梁伯!”
李乘风冷笑,手中的狂狮刀骤然一颤,血色刀芒陡然暴涨,将紫衣书生手上的那本书上绞碎。
倏!
碎纸中飞出一道符光,顿时破碎,没入紫衣书生的眉心里,隐匿不见。
哼!李乘风面色一沉,澎湃气血汹涌,硬生生将刀锋往前推了几寸,然后劈在紫衣书生的肩头上,鲜血飞溅。
紫衣书生惊怒,手中的剑荡起连片剑花,将李乘风的刀震开,险而又险挽救了自己的一条手臂。
李乘风嘴角微翘,呲牙道:“以你之血,成全我这首诗。”